“落日来啦!”妞妞突然跳起来。所有人都抬眼望去,远处的落日正慢慢沉下来,边缘的金光先触到虹吻石的顶端——比昨天更红的光,顺着石面往下漫,把石身的红染得透亮,连石脚的新芽都裹上了层金红的光晕。顾念苏赶紧按快门,相机里定格下这一刻:红裸的石头承着落日的吻,石边的新芽举着金红的光,连飘在风里的金盏花瓣,都带着点红暖的光。
落日慢慢往下沉,光一点点退去,石面的温度却没降多少。老奶奶把怀表掏出来,放在石顶刚才被落日吻过的地方:“让表也沾沾这暖意,等阿远回来,让他听听,落日吻过石头的声音。”怀表的表盘映着渐暗的天色,指针轻轻转着,像是在数着落日与红石相吻的瞬间。
妞妞突然想起玻璃罐里的花瓣,跑回去抱来,往石面的凹槽里又放了几片:“我要把每天落日吻过的花瓣都存起来,等阿远哥哥回来,给他泡最香的茶。”顾念苏走过来,帮她把花瓣摆得整齐些,指尖碰着暖乎乎的石面,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这红裸的石头,这每天来吻它的落日,还有石畔守着的人,都在把日子里的暖,一点点攒起来,等着要等的人。
夜色漫上来时,玻璃灯又亮了。大家围坐在石边,看着新抽的芽在灯影里泛着绿,看着石面的凹槽里卧着金红的花瓣,看着怀表在石顶轻轻转。张爷爷把下午画的画铺在灯旁,笔尖又添了几笔:石顶的落日吻痕旁,多了个小小的玻璃罐,罐里装着金盏花,罐口飘着缕细烟,像是在煮着给阿远的茶。
夜风掠过石畔,新芽轻轻晃,花瓣轻轻飘,怀表的齿轮声混着虫鸣。所有人都没说话,却都知道——明天日出时,新芽会再长一寸;落日再来时,会给红裸的石头一个更暖的吻;而那些攒在花瓣里、石缝里、怀表齿轮里的暖,都会等着阿远回来,把虹吻石边的约定,慢慢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