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赶紧去灶台生火,要煮金桔薄荷茶;王婶把米糕摆成小堆,放在石桌的各个角落;妞妞则把大家带来的小纸条,都贴在了虹吻石周围,有写“盼落日来”的,有画小太阳的,五颜六色的纸在风里晃,像给红痕系了串彩绳。
夕阳慢慢沉下来的时候,双痕台已经聚满了人。张爷爷把画挂在了虹吻石旁的木架上,金盏花的画、落日宴的画,还有刚画的红痕图,一排挂过去,风一吹,画纸晃着,像在和天边的落日打招呼。阿远把怀表放在石桌中央,表盖对着夕阳,老照片里的落日和天边的落日,渐渐叠在了一起。
“落日要吻红痕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夕阳像被揉软的暖玉,慢慢往虹吻石的红痕上靠,先是边缘碰了碰,红痕就像被点燃了似的,艳得发烫;接着是半片落日压上来,金的光、红的石,混在一起,连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最后,整个落日都吻在了红痕上,虹吻石像浸在了暖里,连石上的纹路,都透着金红的光。
妞妞举着金盏花,跑到石旁:“落日哥哥,你看!金盏花开了,我们等了你好久!”老奶奶握着怀表,贴在胸口,表芯的滴答声和大家的呼吸声混在一起,像在说:终于等到了,终于又看见你吻红痕的模样。张爷爷举着画笔,对着这金红交织的场景,手都在抖——画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画出落日吻红痕的暖,是心里的暖,也是石畔的暖。
落日慢慢沉下去,最后一缕光落在金盏花上,把花瓣染成了金红色。大家都没散,围着石桌喝着热乎的金桔茶,吃着米糕,听老奶奶讲她和爷爷看落日的故事,讲金盏花怎么把日子照暖,讲怀表怎么藏着旧时光。阿远看着满石畔的笑脸,看着虹吻石上未散的暖光,看着那朵在暮色里依旧金黄的金盏花,忽然明白——大家等的不是落日,是藏在落日吻红痕里的暖,是聚在一起的欢,是把日子慢慢过暖的盼。
天暗下来的时候,大家才陆续散去。阿远把怀表小心收进布包,妞妞把那朵金盏花摘下来,放在石桌中央,说要留给落日下次来的时候看。张爷爷的画还挂在木架上,风一吹,画里的落日好像又吻上了红痕,和石畔的暖,连在了一起。
走的时候,阿远回头看了眼双痕台——虹吻石的红痕在暮色里泛着淡光,金盏花的影子落在石上,怀表的滴答声好像还在风里飘。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明年金盏花会开得满架都是,落日还会来吻红痕,大家还会聚在石畔,讲新的故事,盼新的暖,把藏在红痕里的日子,一年一年,慢慢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