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痕台的晨雾还没散,阿远就被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叫醒——不是风刮树叶,是金盏花的花苞在绽裂。他披上衣裳往石畔跑,晨光刚漫过防护架,就看见那株藏在叶下的绿苞,已经撑开了半片金黄的花瓣,像小太阳落在了苗上。
“开花啦!金盏花开花啦!”阿远的喊声刚落,妞妞就背着小布包跑来了,羊角辫上还沾着晨露,手里举着写满字的纸条:“我就知道今天会开花!你看我写的‘开花倒计时’,昨天刚画了最后一笔!”她蹲在苗旁,小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生怕碰掉了那抹金,“等落日来的时候,肯定能开得满架都是,像给虹吻石戴了串金项链!”
两人正围着花苗欢喜,张爷爷背着画夹来了,帆布包上的颜料还没干。“老远就听见你们喊,”他举起刚削好的炭笔,对着金盏花就画了起来,“得把第一朵花画下来,等落日来的时候,就把画挂在红痕旁边,让它也看看这等了好久的花。”笔尖在纸上划过,金黄的花瓣、带露的花茎,很快就落在了画里,画角还添了个举着纸条的小身影,正是妞妞蹲在苗旁的模样。
秦叔推着小推车来送木柴时,也被这朵金盏花惊住了。“难怪今早听着喜鹊叫,”他放下车,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包好的花种,“这是去年收的金盏花种,等这朵花谢了,咱们就把种撒在虹吻石周围,明年就能长出一片金花海,落日吻红痕的时候,金的花、红的石,好看得很!”
正说着,远处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是老奶奶!她比上次来的时候精神多了,手里拎着个竹篮,红绳系着的怀表在胸前晃。“听说金盏花开了,我赶紧来看看,”老奶奶蹲在苗旁,眼睛亮得像落了光,“你爷爷以前最喜欢金盏花,说这花像小太阳,能把日子都照暖了。”她从篮里掏出个瓷瓶,里面是自制的花肥,“给花施点肥,让它开得更艳,等落日来的时候,好让它好好看看。”
阿远接过瓷瓶,小心地往花根旁撒了点肥,妞妞则把刚画的纸条压在花苗下:“金盏花,你要好好开,等落日来的时候,我们就把你介绍给它认识!”
中午的阳光暖了些,村里的人都听说金盏花开了,纷纷往双痕台来。王婶挎着菜篮,带来了刚蒸好的米糕;邻村的赵叔推着车,拉来了自家酿的蜂蜜;连上次来赶墟的城里游客,都特意绕过来,举着手机给金盏花拍照,说要等落日来的时候,带着家人再来。
石桌上很快摆满了东西:米糕冒着热气,蜂蜜罐泛着光,张爷爷的画摊在中央,金盏花的金黄和画里的红痕叠在一起,竟有了几分落日将临的模样。老奶奶打开怀表,表盖里的老照片对着阳光,照片里的虹吻石旁,好像也飘着金盏花的香,年轻的她和爷爷,正笑着看向镜头,和此刻石畔的人,像是隔着时光在相望。
“该来的,都快回来了。”老奶奶合上怀表,声音轻得像风,却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不是说人,是说落日。大家抬头往天边看,午后的云慢慢往西边聚,像在给落日铺路,风也变得暖了些,吹在虹吻石的红痕上,竟比平时艳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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