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第五根竹条上,大家又找到了刻痕——是几片重叠的小叶子图案,旁边刻着“铺三指厚,隔两天换”。阿远赶紧用尺子量了“三指厚”,在“记忆册”上画了个小薄荷堆,标注“打苞前必备”;妞妞则跑去石桌旁,把薄荷叶按尺寸摆好,像在提前演练铺薄荷的样子。
王婶挎着菜篮来送米糕时,石桌上已经摆开了“开花准备清单”——爷爷的小本子摊在中央,竹条上的刻痕图案画了满满两页,张爷爷的“护苞示意图”贴在旁边,薄荷叶、油菜花粉、蜜碟都分好类放着。“今天的米糕,我把小蜜蜂和花骨朵都印在上面了,”王婶把米糕分给大家,甜香混着薄荷的清味飘开,“我家丫头说,吃了‘开花糕’,芽儿就会顺着心意长,到初七就能准时打苞。”
赵叔推着蜂蜜桶来的时候,主动说要帮忙做蜜碟:“我把槐花蜜和温水调稀,装在竹编的小碟里,摆在竹架旁边,蜜蜂肯定爱来。”他还在蜜碟边缘刻了小小的花形,“这样既好看,又能让蜜蜂一眼找到蜜,帮着芽儿传粉,等花开了,肯定又大又艳。”
中午的阳光晒得竹架发烫,大家一起把薄荷叶铺在土周围,三指厚的叶子铺得整整齐齐,像给芽儿盖了层绿毯子;秦叔帮着把蜜碟摆在竹架间隙,蜂蜜的甜香飘出来,引得几只小蜜蜂嗡嗡地飞来,在碟边打转;阿远则把爷爷的“开花时间表”抄在“春信布告栏”上,旁边画着金盏花骨朵,写着“距打苞还有三日,一起盼落日”。
傍晚夕阳斜落时,虹吻石的红痕正好映在竹条的图案上,月牙符号被染成金红色,像提前预示着初七的落日。阿远蹲在竹架旁,看着芽儿的卷须已经绕着竹条爬了半圈,顶端隐隐冒出点嫩黄,像是在为打苞做准备。他把爷爷的小本子和“记忆册”并排放在木箱里,又把蜜碟、薄荷叶都收在旁边,心里满是盼头——等初七那天,等落日吻过红痕,金盏花就会顶着小小的骨朵,把爷爷的旧意和大家的新盼,都藏进花苞里。
晚风带着蜂蜜的甜香,吹得薄荷叶轻轻晃,铜铃铛“叮铃”响,双痕台的暮色里,刻痕、旧谱、新准备都透着暖。阿远拉着妞妞的手走下石阶时,还在数着日子——还有三天,就能看见金盏花打苞,就能跟着爷爷的旧谱,等着落日来吻那抹即将绽放的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