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慢慢往西斜,风里的霜气淡了,天边开始泛出浅橘色。阿远和妞妞把画好的红布挂在“暖痕架”上,红布在风里飘着,上面的虹吻石和落日,跟架上的明信片、旧画纸凑在一起,像串起了一串暖乎乎的时光。张爷爷打开画夹,笔尖蘸着落日的颜色,开始描今天的景——虹吻石旁的炭火盆、陶盘里的南瓜子、架上的红布,还有阿远和妞妞举着彩笔的模样,都被揉进了渐浓的暮色里。
“落日要来了!”妞妞突然指着西边喊。大家赶紧往虹吻石旁凑,秦叔把热姜茶分给每个人,粗瓷碗的暖透过指尖传到心里。橘红色的落日慢慢沉下来,先是把天边的云染成金红,再漫过田埂上的残雪,最后轻轻落在虹吻石上——石面的红痕像是被点燃了,暖得能烫到指尖,连“暖痕架”上的红布,都被落日的光裹住,画里的落日和真的落日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画,哪是真。
阿远赶紧拿起爷爷的小本子,让落日的光落在夹着纸条的那页,妞妞则把木匣子里的红布又抽出一块,举起来迎着落日,红布被染得透亮,像块暖红色的云。张爷爷的画笔飞快地动,生怕错过落日吻红裸石的每一秒——石上的光、盆里的火、架上的影,还有大家眼里的笑,都被收进了画纸里。
落日沉到山后时,虹吻石上的暖还没散。阿远把小本子收进怀里,妞妞把红布叠好放进木匣,秦叔收拾陶盘时,发现盘底还留着几颗没嗑的瓜子,“留着明天再吃,暖要攒着。”老奶奶则把张爷爷的旧画纸和新画并在一起,笑着说:“十年了,石头没变,落日没变,这暖也没变。”
往回走的时候,雪地里的脚印串着串,阿远手里攥着那页夹着纸条的小本子,妞妞怀里抱着装红布的木匣。晚风带着炭火的余温和金盏花的香,吹过“暖痕架”,红布和明信片轻轻晃,像在跟虹吻石约定:“明天,咱们还等落日来吻呀。”
阿远回头望了眼双痕台,虹吻石在暮色里泛着淡暖的光,像颗醒着的小太阳。他摸了摸怀里的小本子,忽然明白爷爷说的“守暖”是什么意思——不是守着一块石头,是守着落日每次的吻,守着客人留下的约定,守着大家心里藏不住的甜,让每个来双痕台的人都知道,只要红裸石还在,落日就会来,暖就不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