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还凝在“暖痕架”的绳结上时,阿远已经把爷爷的小本子摊在了虹吻石上。昨晚睡前翻到本子里夹着的金盏花,花瓣还带着陶壶的暖香,他总想着今天要再等一次落日——不是匆匆一瞥,是要把落日吻红裸石的模样,好好记在本子里。
“阿远哥!你看我带了什么!”妞妞的喊声从田埂那头飘过来,她怀里抱着个木匣子,跑起来时,匣子里的东西轻轻响,像藏了串小铃铛。跑到虹吻石旁,她把木匣子打开,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布,还有几支磨得圆润的彩笔,“奶奶说,咱们可以在红布上画落日吻石头的样子,挂在架上,客人一看就知道这里的暖!”
阿远指尖碰了碰红布,软乎乎的,像裹了层阳光。他刚要拿起彩笔,就看见秦叔推着小推车过来,车斗里除了热姜茶,还多了个粗陶盘,盘里铺着刚炒好的南瓜子,“昨儿听王爷爷说你们要等落日,特意炒了瓜子,边嗑边等,暖和。”他把陶盘放在虹吻石旁,又给石边的炭火盆添了块木炭,橘红的火苗舔着盆沿,很快把周围的霜气烘得散了去。
张爷爷背着画夹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卷旧画纸。他蹲在虹吻石旁,慢慢展开画纸,上面是十年前的双痕台:虹吻石还是如今的模样,石旁坐着个戴草帽的老人——是阿远的爷爷,正把烘好的金盏花往布袋子里装,旁边的“暖痕架”上,挂着寥寥几张明信片。“这是你爷爷还在时画的,”张爷爷指尖轻轻抚过画纸,“今天把它带来,跟咱们现在的景凑一对,看看这红裸石守了多少年的暖。”
阿远凑过去看旧画,爷爷的眉眼在画里格外清晰,连手里布袋子的纹路都看得真切。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总把他抱在虹吻石上,指着落日说:“等你长大,也要守着这石头,等落日来吻它,等客人来寻暖。”眼眶忽然有点热,他赶紧拿起彩笔,在红布上轻轻画起虹吻石,笔尖的红,比石上的红痕还要艳一点。
妞妞也拿起彩笔,在红布的角落画了个小小的落日,又画了只雪兔子,耳朵上沾着金盏花——像城里姑娘明信片上的模样。“要把雪兔子也画进去,”她笑着说,“这样客人就知道,冬天的双痕台也有软乎乎的暖。”
老奶奶拄着拐杖来的时候,兜里揣着张泛黄的纸条,是去年客人留下的,上面写着:“明年冬天,我还来等落日吻红裸石。”她把纸条递给阿远,“你爷爷以前总说,有些暖是能等回来的,就像客人的约定,就像落日每天都来吻石头。”阿远把纸条夹进爷爷的小本子里,正好压在那片金盏花上,像给暖痕又添了层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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