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晚风掠过双痕台的虹吻石,暑气便消散大半。桃树上的绿果子已长到拇指大小,藏在浓绿叶片间,风一吹,叶声哗啦啦,像是在应和石缝里蟋蟀的鸣唱。阿远坐在新搭的竹编躺椅上,摇着蒲扇,目光锁在虹吻石顶端——那枚水晶被晒了整日,傍晚摸起来仍带着暖意,正折射着天边初泛的橘色霞光。
“阿远哥哥!我们带了星星灯来!”山道尽头,牛车铃铛混着妞妞的笑声传来。沈知赶车,车栏里堆着串灯、装萤火虫的玻璃罐,还有个盖蓝布的竹篮,绿豆汤的清甜从布缝里飘出。苏念坐在车上,怀里的花信手记换了新封面:细麻绳绑着晒干的荷叶,还缀着颗小石子,石面能映出淡淡的霞光。
牛车刚停稳,弟弟就抱着玻璃罐跳下来,罐里萤火虫忽明忽暗,像装了一捧碎星:“阿栀姐姐的手记里画着,仲夏落日过后,把萤火虫和星星灯挂在花架上,虹吻石的水晶会跟着亮,像把星星粘在了石头上!”怀表爷爷搬下竹篮,掀开蓝布,粗瓷碗里的冰镇绿豆汤飘着蜜枣:“天热,先喝碗降降温,等会儿看落日映水晶的奇景。”
众人围坐虹吻石旁,捧着瓷碗喝绿豆汤。甜凉汤水滑过喉咙,燥热瞬间消散。妞妞把萤火虫罐放在水晶边,忽然指着手记喊:“快看!阿栀姐姐写了仲夏的秘密——落日沉到山脊时,把星星灯绕在桃树枝上,让灯光和霞光一起落在水晶上,会映出‘星子落石’的样子!”
沈知和阿远立刻动手挂灯。细灯线绕着桃树枝蜿蜒而上,小灯泡藏在叶片间,像缀了满树碎钻。姐姐则在灯线上系彩色小纸旗,旗面画着小太阳和星星,风一吹,纸旗轻晃,格外灵动:“等会儿灯亮了,纸旗跟着霞光转,肯定好看!”
日头渐沉向山脊,仲夏落日把半边天染成橘红、玫粉、淡紫的渐变,像打翻了调色盘。霞光漫过双痕台,落在水晶上,让透明水晶透出暖橘色。大家屏息等待,沈知掐着时间,在落日刚触山脊线时按下开关。
“亮了!”妞妞拍手惊呼。桃树枝上的星星灯瞬间亮起,暖黄灯光混着落日霞光,一同洒在水晶上。奇妙的一幕出现了:水晶折射的光里,既有霞光的橘红,又有灯光的暖黄,落在石面、草地,像无数小星星在闪烁。罐里的萤火虫似被吸引,隔着玻璃飞个不停,光影落在水晶上,真应了“星子落在红裸石上”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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