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染白双痕台的清晨,阿远踩着薄霜上山时,鞋尖沾着的白霜蹭过石阶,留下细碎的痕迹。虹吻石静立在晨光里,石面覆着一层薄薄的霜,像裹了层半透明的纱,唯有那道被落日吻过的红痕,穿透霜气透着暖,像藏在雪地里的火种。
苏念已经到了,杏色披风的下摆沾着草叶上的霜珠,她正蹲在石边,指尖轻轻碰着霜面——指尖划过的地方,霜粒融化成细小的水珠,顺着红痕的纹路往下淌,像石在流泪,又像在诉说着什么。“你看,”她抬头时,睫毛上沾着点白霜,“霜落在红痕上,竟像给它盖了层印章,把落日的暖锁在里面了。”
阿远弯腰,用指腹蹭了蹭石面,冰凉的霜气里,果然藏着一丝浅浅的余温。“昨夜我就猜,第一场霜来,这石定会不一样。”他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刚蒸好的糖糕,热气腾腾的,“刚从灶上拿的,吃块暖身子。”
糖糕的甜香漫开时,山道里传来妞妞的吆喝声:“苏念姐姐!阿远哥哥!快看我们带的好东西!”小姑娘穿着枣红色的棉袄,像颗滚动的小灯笼,手里举着个竹编的小筛子,里面铺着一层晒干的红枫叶片,边缘还沾着霜,红得像燃起来的火。弟弟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个陶罐,罐口塞着棉絮,“沈知叔叔说,这是用枫叶酿的酒,要就着霜天喝!”
怀表爷爷和沈知随后走来,怀表爷爷手里拎着个铜制的小暖炉,里面烧着银丝炭,暖烘烘的热气驱散了晨霜的凉意。沈知则捧着一卷竹帘,笑着展开:“前几日编的,铺在石上,免得坐着凉。”竹帘是用秋竹编的,带着淡淡的竹香,铺在虹吻石上时,刚好把红痕露在中间,像给石上的暖痕镶了个框。
众人围坐下来,沈知打开陶罐,枫叶酒的清冽香气混着暖炉的热气漫开。琥珀色的酒液倒在陶杯里,映着石上的红痕,竟像是把落日的光装进了杯子。“尝尝这枫酒,”沈知递给苏念一杯,“用漫山最早红的枫叶酿的,藏了半月,刚好衬这霜天里的红痕。”
苏念抿了一口,酒液入喉先是清冽,随即涌上一股暖意,像落日吻过石面时的温度,从舌尖一直暖到心口。“好喝,”她笑着点头,指尖划过杯沿,“像把秋日的红与暖,都喝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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