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度接过斧头,入手沉重冰凉,但他更关注那个男孩。
随着靠近,楚度敏锐的嗅觉立刻捕捉到了异常——空气中除了冰雪的清新和森林的草木气息,还混合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
以及……掩盖在下方、更加浓烈的新鲜血腥味!
这味道并非来自男孩身上,而是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仿佛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那男孩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缓缓转过身。
月光恰好在此刻穿过云层,清晰地照出了他的脸——一张属于孩童的、甚至可以说有些可爱的脸,只是肤色是病态的青白。他的眼睛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哦呀?”男孩开口了,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稚嫩,语气却老气横秋,充满戏谑,“居然不是逃跑,而是向我走过来吗?有点意思啊。”
他抬起头,这一次,楚度和炭十郎都看清了他的眼睛——那不是人类的瞳孔,而是如同野兽般、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血红色光芒的竖瞳!属于鬼的标志!
男孩咧嘴笑了,露出过于尖锐的牙齿:“听‘他们’说,这附近的同类,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呢……看来,就是你搞的鬼吧?大叔,嗯?”
他的目光在炭十郎苍白病弱的脸上停留,又扫了一眼旁边拿着斧头、看起来年轻但也没什么特别气势的楚度,显然将主要威胁锁定在了“大人”炭十郎身上,并认为这是个轻松的任务。
可惜,他的判断错得离谱。
炭十郎面对这非人的存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用那双清澈平静的眼睛注视着男孩鬼,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走吧。不许再靠近这里。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如果不听警告的话……就死在这里就好了。”
男孩鬼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猛地仰头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叔,你是在开玩笑吗?哈哈哈哈!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
笑声戛然而止。男孩鬼的脸上瞬间布满狰狞,血红的眼睛锁定炭十郎,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獠牙:“我看你是病糊涂了!正好,你的血闻起来……有点特别呢!让我尝尝看!”
话音未落,他小小的身体猛地爆发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
双脚在雪地上一蹬,积雪炸开,整个人如同一道灰色的影子,带着腥风,张开血盆大口,直扑炭十郎的咽喉!
那速度快得超出常人反应极限!
楚度瞳孔微缩,握紧了斧柄,体内波纹本能地加速运转,就要上前。
但炭十郎之前交代过“仔细看”,而且他相信炭十郎的实力。
就在鬼影即将触及炭十郎的刹那——
炭十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