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也连忙点头:“师父放心,弟子在问诊时,定会留意前来抓药的宫中之人,若有异常,定会第一时间禀报您。”
陆清看着二人认真的模样,心中稍稍安定了些。陆墨沉稳细心,陆月机灵聪慧,这两个弟子,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已然能独当一面,有他们帮衬着,她也能少操些心。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弟子匆匆跑了进来,躬身道:“师父,翊坤宫的李公公来了,说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旨意,前来济世堂抓药。”
陆清心中一凛,贵妃刚传出复位的消息,翊坤宫的人便找上门来,倒是比她预想的还要快。她定了定神,对陆墨和陆月道:“你们随我出去看看,记住,谨言慎行。”
“是,师父。”二人齐声应道,跟在陆清身后,快步走出了书房。
大堂内,一个身着灰色太监服饰的中年男子,正背着手站在药柜前,打量着济世堂的陈设。他看到陆清走出来,连忙转过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奴才李进,见过陆夫人。”
陆清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地问道:“李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陆夫人客气了。”李进赔笑道,“奴才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旨意,前来抓药的。娘娘近日身子不适,听闻济世堂的医术高明,药材地道,便特意让奴才前来,烦请陆夫人为娘娘开一副调理身子的药方。”
陆清眸光微闪,贵妃如今还在冷宫中,尚未迁出,便急着派人来抓药,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动声色地笑道:“贵妃娘娘凤体违和,本是该尽心诊治。只是不知,娘娘如今身在何处?可有太医诊断过?脉象如何?”
李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陆清会问得这般详细。他眼珠转了转,笑道:“娘娘如今还在冷宫中,太医们……太医们事务繁忙,还未曾得空前去诊治。娘娘只是觉得身子乏力,食欲不振,想着先抓些调理的药材,缓解一下不适。”
“哦?”陆清挑眉,心中的疑虑更甚。贵妃复位的旨意刚下,太医们岂敢怠慢?怕是贵妃根本没有生病,只是借着抓药的由头,来试探她的态度。
她沉吟片刻,道:“公公有所不知,医者治病,讲究望闻问切,若是连娘娘的脉象都未曾诊过,贸然开方,不仅治不好病,反而可能伤及娘娘的凤体。此事关系重大,恕陆清不能从命。”
李进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带了几分不悦:“陆夫人这是何意?贵妃娘娘乃是万金之躯,难道还会诓骗你不成?不过是开一副调理的药方,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公公此言差矣。”陆清不卑不亢地回道,“医者仁心,无论患者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需对症下药。若是仅凭一面之词便开方抓药,那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医者这两个字的亵渎。陆清不敢拿贵妃娘娘的凤体冒险,还请公公见谅。”
“你……”李进被陆清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没想到陆清会这般不给面子。
站在一旁的陆墨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公公息怒。我家师父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公公回去禀报贵妃娘娘,待娘娘迁出冷宫,移驾翊坤宫后,再派人来请我家师父前去诊脉,届时定能为娘娘开出合适的药方。”
陆月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公公,我家师父的医术,您是知道的,定然不会亏待了贵妃娘娘。只是如今实在是不便开方,还请公公海涵。”
李进看着陆清坚定的神色,又听了陆墨和陆月的话,知道今日是讨不到好处了。他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陆清一眼,咬牙道:“好,好一个医者仁心!奴才这就回去禀报贵妃娘娘,希望陆夫人日后不要后悔!”
说罢,他甩了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看着李进远去的背影,陆月忍不住撇了撇嘴:“什么人嘛,仗着贵妃的势,就这般嚣张跋扈。真当我们济世堂是好欺负的不成?”
“月师妹,休得胡言。”陆墨连忙拉住她,低声道,“小心被人听了去。”
陆清看着李进消失在巷口的身影,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她知道,今日这番拒绝,定然会得罪贵妃。但她别无选择,若是轻易答应了贵妃的要求,开了那副不知所谓的药方,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济世堂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师父,我们这般拒绝贵妃,会不会……会不会惹祸上身?”陆月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担忧地问道。
陆清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二人,眼神坚定:“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济世堂,行的是医,救的是人,守的是‘仁心济世’的规矩。只要我们不做错事,不卷入是非,任谁也不能拿我们怎样。”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此事怕是不会就此了结。从今日起,分号要加强戒备,你们二人也要更加谨慎。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要以济世堂的安危为重,以百姓的福祉为重。”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陆墨和陆月齐声应道,眼中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