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屏幕里,侯玉军垂着头瘫坐在椅上,脊背佝偻得像被抽走了所有筋骨,往日里眉宇间的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一股掩不住的颓败。陆新阳盯着画面,紧绷了许久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指尖轻轻敲了敲监控台的边缘,语气里满是欣慰:“看来周永安的审讯,完全达到了我们的预期效果。”
一旁的王玉成凑得极近,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的侯玉军,原本疲惫不堪的神态瞬间褪去大半,眼中泛起光亮,语气里满是真切的羡慕:“可不是嘛,周书记这审讯功力真是太厉害了,三两句话就戳中要害,换了我怕是还得磨上半天。”说着,他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连带着紧绷的肩背都松快了些。
周凡站在两人身后,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眼神里满是敬佩,忍不住感慨道:“真是没让人想到,周书记一审就拿下了想要的结果,这份沉稳和洞察力,我可得好好跟着学,多偷师几招才行。”话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谦逊,也藏着对前辈能力的由衷认可。
陆新阳心情大好,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爽朗地说道:“辛苦了这么久,你们先去休息室倒杯热茶歇一歇,我去厨房亲自备几道菜,等周书记忙完,咱们好好喝一杯,也算松口气。”语气里的愉悦藏都藏不住,连带着眉眼都舒展了不少。
“那太好了!我这就去炊事班帮忙打下手,顺便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食材。”杨建中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原本略带倦意的脸庞变得神采奕奕,说话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转身走出监控室时,背脊挺得笔直,步伐迈得又大又稳,整个人像蓄势待发即将起飞的飞机,满是雀跃与轻松。
审讯室内,气氛却依旧沉凝。周永安看着低头沉默的侯玉军,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打破了片刻的寂静,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缓缓补充问道:“侯玉军,事到如今,你真的不想说说京都那位的事情?主动交代,对你我都好。”
侯玉军浑身一僵,指尖猛地攥紧了衣袖,指腹蹭得布料起了褶皱,他依旧死死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听见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我无话可说……你们要调查他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话音落下的瞬间,眼角有两滴浑浊的眼泪悄然滑落,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膝盖上的裤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藏不住的委屈与挣扎在沉默中蔓延。
周永安将他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淡淡点头,抬眼示意身旁的赖文才:“那好,你看看笔录上记录的这些内容,都是你刚才供述的,没有遗漏也没有偏差的话,就签字确认吧。”
赖文才立刻会意,拿起桌上的审讯笔录递到侯玉军面前,笔尖轻轻放在纸页的签字栏旁。侯玉军听到这话,身体微微晃了晃,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地看向赖文才,直到看清对方的脸,才露出几分恍惚的神色——此刻他的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尚未干涸,顺着颧骨蜿蜒而下,衬得原本还算精神的脸庞愈发憔悴不堪,眼底满是麻木与颓丧。他深吸一口气,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决绝:“可以,我来签字。”说着,伸手接过笔,指尖还在微微颤抖,却还是用力握住了笔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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