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阵古龙香水裹挟着一股少年人的桀骜涌了进来,打断了席间的沉默。一个尖锐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人耳膜发紧:“我觉得周书记可以抬抬手。”
门口的年轻人斜倚着门框,染成栗色的额发挑得老高,眼神扫过正要起身的赖文才和周凡时,像带着钩子,“你们两个最好别动——”他特意顿了顿,手指点了点两人, “谁先动,谁今天就别想体面地走出这扇门。”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猛地转向周永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像是在打量什么不值一提的物件。“周永安,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他向前迈了两步,皮鞋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响,却带着一股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但我爷爷交代给你的事,你最好掂量掂量,想好了再说。”眼底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像在看一个不懂变通的傻子。
赵天来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茶水溅在昂贵的袖口上也浑然不觉。他看着突然出现的赵丞,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惊讶:“赵丞?你怎么来了?”这小子是什么时候跟到齐市的?昨晚通电话时还在老宅里待着,怎么转眼就跑到这儿来了?
“爷爷,这点小事,哪用得着您费心。”赵丞没回头,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不耐烦,脚步却没停,直冲冲地朝着周永安走去,牛仔裤的裤脚扫过椅子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周永安端坐在椅子上没动,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指节分明的手因为用力而绷紧。他抬眼看向越走越近的赵丞,目光像结了冰的湖面,没什么波澜,却透着刺骨的冷:“你最好离我远一点,省得我伤着你。”每个字都咬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赵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嗤笑一声,手往口袋里一摸,掏出手机“咔哒”一声打开了相机,镜头稳稳地对着周永安的脸。“你是官,我是老百姓。”他晃了晃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眼里,泛着点狡黠的得意,“你要是敢动手,信不信我能让你明天就上热搜,身败名裂?”
“你可以试试。”周永安的声音沉了沉,目光落在那只举着手机的手上,眉头微蹙,“你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权。”
“肖像权?”赵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他凑近了些,几乎要把手机怼到周永安脸上,呼吸里带着点淡淡的酒气:“说实话,你的肖像权确实可能让我吃官司。”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但我顶多就是交些罚款,还是象征性的那种——你信吗?”
说完,他直起身,摇着头绕到周永安身后,手搭在椅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椅背的纹路:“还是坐下吧,周书记。”语气里的嚣张藏都藏不住,“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对谁都好。”
周永安刚要摇头反驳,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门口又进来几个人。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身形都像练过的,肩宽背厚,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像四座沉默的铁塔。赖文才和周凡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手悄悄放在了桌下,眼神警惕地盯着那几人,脚往后撤了半步,摆出了随时能护住周永安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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