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退后两步,环视众人:“让结果说话。三天后,谁完成得多,谁就值得当首领。”
全场寂静。
有人皱眉,有人沉思,也有孩子好奇地跑上前,踩乱了沙地上的线条。
大汉冷笑一声,甩手就要走。瘦削男子却抬起手,制止了他。
“你……不是普通人。”他终于用生涩的中原话挤出几个字,目光锐利,“你从哪里来?”
“很远的地方。”陈无涯答,“走错了路,漂到了这里。”
“错?”瘦削男子重复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无涯笑了笑,没解释。
他只是拍了拍身上沙粒,站在原地,任海风吹拂。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法悄悄离开。这群人不会轻易放一个能说出这种话的外乡人走。
而他也确实需要一个落脚之地。
太阳偏西,人群渐渐散开,争执暂时中止。有人开始生火,有人归家,只有那兄弟二人仍站在原地,彼此对视,敌意未消。
老妇走过来,塞给他一块烤鱼和半张饼。他道谢接过,坐在一块石头上慢慢吃。
不远处,两个儿子并肩站着,低声交谈。
陈无涯没听清内容,只看到瘦削男子从怀中掏出一片刻满符号的竹片,递给兄长看。大汉看了一眼,猛地推开,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篝火燃起。
陈无涯靠着一块岩石闭目养神,体内通神劲自行流转,驱散寒意。他并未完全放松警惕,耳朵始终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靠近。
他睁眼,是那瘦削男子,独自一人,手里拿着那片竹片,蹲在他面前。
“父亲临终前,说要把位置传给我。”他用别扭的中原话说道,“他说,梦见祖先指引,让我守护‘海眼’。”
陈无涯看着他:“你哥哥呢?”
“他说父亲梦醒后再没提过,只有他记得那一晚的誓言。”男子苦笑,“可我有信物。”
“那你怕什么?”陈无涯反问。
男子沉默片刻:“怕他动手。他是战士,我是祭司之子。若流血,族人会分裂。”
陈无涯点点头:“所以你想用别的办法赢?”
男子盯着他:“你说的三个考验……你是认真的?”
“当然。”陈无涯站起身,“不然我费这么多话干什么?”
男子忽然压低声音:“但你知道吗?岛上有个禁忌——任何人不得触碰‘沉船潭’里的东西。可昨夜,我看见哥哥带人去了那里。”
陈无涯眼神一动:“沉船潭?”
“就在岛北,黑水湾深处。”男子指了指方向,“那里淹死过七个人,族人都说潭底有恶灵。”
陈无涯没笑,也没质疑。
他只问了一句:“你确定他进去了?”
“我亲眼看见他从潭边出来,衣服湿透,手里攥着一团铁锈色的东西。”
陈无涯眯起眼。
铁锈色的东西……
他想起拓跋烈逃走时留下的战船,还有那船上奇怪的泥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衣袋,蓝宝石安静地躺着,没有再发热。
但他的心跳,却悄然加快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