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在于,对方是顺地而行,他是逆体而动。
“有意思。”他喃喃道,“你们怕我种活,可我现在,倒更想知道你是怎么钻进地里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却没有回村。反而沿着田边缓步行走,每一步都刻意加重脚力,掌心时不时贴地一按,试探土壤深处的反应。作物依旧挺立,叶片上的银丝脉络微微闪烁,仿佛也在回应他体内的节奏。
远处林边,一道黑影悄然退入树丛。
长老之子甲靠在一棵老槐树后,脸色阴沉。一名逃回的族人跪在地上,声音发抖:“他……他会震地,人碰一下就麻,地上还能自己冒水……我们根本近不了身。”
“石影叔呢?”甲问。
“吐了血,暂时动不了。”
甲沉默片刻,手指掐进树皮。“一群废物,连个外乡人都拦不住。”他顿了顿,又问,“你确定他没用蛊?也没念咒?”
“就是动手,掌心贴地,然后地就晃了。别的什么都没做。”
甲眼神闪烁,忽然压低声音:“这事不能让老祭司知道。明天……我去请‘地影人’。”
那人浑身一颤:“可那是禁术!一旦暴露,整个支系都会被驱逐!”
“现在不请,等他把那些苗全护住,咱们的脸往哪搁?”甲盯着远处那片发光的田垄,声音冷了下来,“他既然敢种邪物,那就别怪我们用非常手段。”
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回头看了眼那片农田。月光下,那些墨绿茎秆轻轻摇曳,像是在呼吸。
与此同时,陈无涯正蹲在田角一块裸露的岩石旁。他运起错劲,缓缓导入石中。起初毫无反应,直到他故意将真气走向颠倒,从足少阴肾经反灌手太阳小肠经,形成一条荒诞不经的循环路线。
岩石表面忽然出现细微裂纹,裂缝边缘,浮现出与地上相同的青灰色粉末。
他嘴角微扬。
“原来不是你钻进去的,”他轻声道,“是你让石头先松了。”
他伸手摸向裂缝深处,指尖触到一丝温热。那温度不像阳光残留,倒像是某种生物代谢后的余热。
他还没来得及细查,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人影从村里方向狂奔而来,手里举着火把,边跑边喊:
“不好了!西沟堤坝塌了!水全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