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节奏,每一下都像踩在苏晴的心尖上。
苏晴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米色职业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站在面前。女人手里提着个公文包,气质清冷,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袋不可回收垃圾。
“我是楚先生委托的律师,林婉清。”
林婉清递过来一张名片,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苏小姐,关于今晚在李公馆发生的事情,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听到“楚先生”三个字,苏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楚啸天?那个废物派你来看我笑话?滚!让他滚过来!我知道是他搞的鬼!肯定是他!”苏晴尖叫着,引得路过的警察侧目。
林婉清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后退半步。她只是推了推眼镜,镜片反过一道冷光。
“苏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诽谤我的当事人,只会让你现在的处境雪上加霜。”
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支录音笔,轻轻按下。
“王德发已经被鉴定为精神失常。根据法律,他的供词效力有限。现在警方需要一个清醒的目击证人。而你,是唯一的人选。”
林婉清弯下腰,凑近苏晴耳边,声音轻柔得让人发毛,“你可以选择继续在这里撒泼,等着被列为王德发的共犯,毕竟你当时就在车上。或者……”
她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苏晴眼里的恐惧在放大。
“或者,你可以告诉警方,你也是受害者。你是被王德发胁迫的。你亲眼看到李沐阳是如何用商业机密威胁王德发,甚至暗示如果他不听话,就要对他的家人动手。王德发是在极度恐惧下才精神崩溃的。”
苏晴愣住了。
她脑子转得飞快。共犯?坐牢?不,绝对不行!
“可……可是李家……”苏晴牙齿打颤。
“李家今晚过后自顾不暇。”林婉清打断她,“而且,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楚先生承诺,以前你从楚家拿走的首饰和包,既往不咎。甚至,还能给你一笔‘精神损失费’。”
听到钱,苏晴灰暗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了一盏灯。
贪婪压倒了恐惧。
“多少?”
“五十万。”
“一百万!我要一百万!”苏晴抓着林婉清的袖子,指甲都要陷进布料里,“我知道王德发有个账本藏在哪!那是他对付李家的底牌!那个账本值这个价!”
林婉清挑了挑眉。
意外收获。
她看向角落里的监控探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
上午九点三十,股市开盘。
绿色的数字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德发集团直接跌停开盘,封单高达六十万手。
紧接着,几家不知名的小媒体爆出了昨晚李公馆的“独家内幕”,配图正是王德发疯狂纵火的画面,以及苏晴声泪俱下的控诉视频。
标题触目惊心:《豪门霸凌逼疯合作伙伴,商业大鳄变身纵火犯!》
舆论瞬间炸锅。
李氏集团的股价也开始剧烈震荡,原本准备护盘的资金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住了,迟迟没有进场。
天啸集团,作战室。
大屏幕上的k线图红绿交错,映在楚啸天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李沐阳在抛售德发集团的股份。”柳如烟指着屏幕上突然放大的成交量,声音兴奋得发颤,“他在割肉止损!”
“他那是为了保住李家的基本盘。”楚啸天手里盘着两颗文玩核桃,咔哒咔哒作响,“可惜,晚了。”
“吃进。”
楚啸天下令。
“多少?”
“全部。”楚啸天把核桃往桌上一拍,“不管他抛多少,我们接多少。另外,通知林婉清,把苏晴交出来的那个账本复印件,寄一份给方志远。”
赵天龙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
方志远是出了名的疯狗,和李家是死对头。这账本要是落到他手里,李沐阳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少爷,苏晴那边……”赵天龙小声问,“那一百万真给?”
“给。”
楚啸天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嘴角终于没忍住,向两边扯开了一个冰冷的弧度,“那是她的买命钱。拿了这钱,她就是这件事的主谋之一,敲诈勒索、伪证……哪条都够她把牢底坐穿。”
“李沐阳反应过来了。”柳如烟突然喊道,“有一股不明资金正在疯狂扫货德发集团!有人想截胡!”
楚啸天扫了一眼数据流。
对方手法极其凶狠,不计成本地往上顶,硬生生要把跌停板撬开。
“是京城叶家的人?”柳如烟眉头紧锁,“除了他们,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接这种烂摊子。”
“不。”
楚啸天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忙碌的城市。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钢筋水泥,看到了城市另一端那个正在绝望挣扎的身影。
“那是李沐阳自己在左手倒右手,制造虚假繁荣,想骗散户进场接盘。”
他转过身,眼神里透着一股猎人看到猎物落入陷阱的残忍快意。
“传我的话,把刚才吸筹的货,在这个价位,全部砸出去!”
“全部?!”柳如烟惊得差点咬到舌头,“现在砸就是亏本啊!”
“不砸,怎么把他砸死?”
楚啸天拿起桌上那枚硬币,在指尖翻转,“这叫‘关门打狗’。我要让他手里的筹码,全部变成废纸。我要让今天,成为李家衰败的纪念日。”
“执行!”
随着一声令下,三十亿的抛压像泰山压顶一般砸向盘面。
刚翘头的曲线瞬间被按死在地板上,再无翻身之力。
城市另一头,李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砰!”
名贵的青花瓷瓶被砸得粉碎。
李沐阳双眼赤红,领带歪斜,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那条笔直的绿线。
“是谁?!到底是谁!”他歇斯底里地咆哮,抓起电话的手都在抖,“查!给我查!我要把这个人碎尸万段!”
没人回答他。
只有满地的碎片,映照着他扭曲的面孔。
而在几公里外,楚啸天看着最终定格的收盘价,轻轻弹了一下手中的硬币。
“叮!”
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作战室里回荡。
“第一局,结束。”
他转身,风衣带起一阵凛冽的风。
“赵天龙,备车。去古玩市场。”
赵天龙一愣:“少爷,这时候去古玩市场干嘛?”
“孙老刚才发来消息,说是有样东西,或许能治好我妹妹的病。”楚啸天眼里的杀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少见的温柔,“比起赚钱,那才是正事。”
至于那些还在泥潭里挣扎的蝼蚁,就让他们慢慢享受这地狱般的煎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