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是秦风发来的加密信息：“头儿，文件已经安全送达。内容比预想的还要劲爆，涉及谢文远和境外势力的资金往来、项目审批、人事安排，时间跨度长达八年。赵建国书记看完后，说需要立刻向中纪委报告。”
林峰回复：“按程序走。另外，加强对顾清晏的保护，她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
“明白。已经安排两个人24小时轮班，李锐也在监控她住所周围的电子信号。”
放下手机，林峰闭上眼睛。雨声敲打车窗，像无数细密的鼓点。
文件拿到了，证据链即将闭合。
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小心。
困兽犹斗，何况是谢文远这样老谋深算的对手。
车子驶入省政府大院时，雨势稍缓。林峰刚下车，就看见谢文远的专车从另一个方向驶来，停在不远处。
谢文远推门下车，秘书撑伞跟在他身后。两人在雨中相遇，彼此点头致意。
“林省长，刚回来？”谢文远笑容温和，看不出任何异样。
“去看了几个企业。”林峰也微笑，“谢副书记这是要出去？”
“约了德瑞克斯的罗伯特总裁喝下午茶。”谢文远叹气，“人家千里迢迢来东海，总不能冷落了。林省长，关于那个千亿投资的事，你看……”
“按常委会的决定办。”林峰滴水不漏，“成立工作组，深入对接，在符合国家政策的前提下寻求合作。”
“好，好。”谢文远点头，“那我就先过去了。”
两人擦肩而过。林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谢副书记。”
“嗯？”谢文远转身。
“王志刚的案子，牵扯可能会比较广。”林峰看着他，“您是分管领导，要多关注。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气。”
谢文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那是自然。王志刚是我提拔起来的，他出问题，我有责任。我已经向郑书记做了深刻检讨。”
说完，他转身上车。车窗升起，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林峰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轿车驶出大院，消失在雨幕中。
刚才那句话，是试探，也是警告。
而谢文远的反应，证明他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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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林峰终于回到家。
姜欣已经把饭菜热了一遍，看他进门，连忙迎上来：“淋雨了？快去换衣服，别感冒。”
“没事。”林峰脱下湿外套，“小毅呢？”
“在房间写作业。”姜欣接过外套，摸了摸，“还说没事，衣服都湿透了。快去洗澡，我给你盛汤。”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身体，洗去一天的疲惫。林峰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今天的种种——金融战的紧张、温知秋的焦虑、顾清晏的坚定、谢文远的伪装……
每一件事，都需要他处理。
每一根线，都需要他把握好。
洗完澡出来，姜欣已经把汤盛好了，放在餐桌上。是山药排骨汤，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今天很累吧？”姜欣在他对面坐下。
“还好。”林峰喝了一口汤，温暖从胃里扩散到全身，“就是事情比较多。”
“我看新闻了，说今天股市波动很大。”姜欣轻声说，“是不是又有人捣乱？”
“嗯，不过暂时稳住了。”林峰不想多说工作上的事，免得她担心，“你这几天在医院还习惯吗？”
“挺好的。”姜欣笑了笑，“同事们都很照顾我。今天还有个病人，听说我是你爱人，非要跟我合影，说你是好官。”
林峰失笑：“这都什么跟什么。”
“老百姓心里有杆秤。”姜欣认真地说，“他们也许不懂政治，但知道谁在为他们做事。林峰，你要坚持下去，无论多难。”
林峰看着她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他握住她的手：“有你在，我就有力量。”
吃完饭，林峰去儿子房间看了一眼。小毅正在做数学题，眉头紧锁，看到他进来，立刻问：“爸，今天股市是不是很刺激？我们班同学都在讨论。”
“你一个小孩子，关心这些干什么。”林峰揉了揉他的头。
“我是关心您啊。”小毅嘟囔，“妈说您今天又忙了一天，饭都没按时吃。”
林峰心里一暖，在他床边坐下：“爸没事。倒是你，作业做完了吗？”
“快了。”小毅低头继续写题，忽然又抬头，“爸，我们老师说，做芯片就像盖房子，一块砖一块砖地垒，不能急。您说对吗？”
“你们老师说得很对。”林峰点头，“所以你要好好学习，将来也来垒砖。”
“我一定好好学。”小毅眼睛亮晶晶的，“将来我要造出全世界最好的芯片，比‘泰山’还厉害。”
林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爸等着。”
回到书房，已经晚上九点。林峰打开电脑，开始批阅文件。窗外雨声潺潺，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柔和。
今天这一仗，赢了。
但赢得不轻松。
而且，更大的风暴，可能正在酝酿。
他想起下午谢文远那个僵硬的笑容，想起顾清晏提供的那些线索，想起秦风取回的那些文件。
这些碎片，正在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图景。
一幅关于背叛、贪婪、勾结的图景。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幅图景，完整地呈现出来。
让该看到的人看到，让该负责的人负责。
路还很长，很难。
但至少，今天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这就够了。
他打开加密邮箱，开始给周岚写邮件。需要请她在邻省协调一些资源，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
键盘敲击声在雨夜里清晰而坚定。
像心跳，像誓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