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眼神一凝：“通知秦风，让他安排在新加坡的人手，随时准备支援香港。刘伟不能出事，他是关键证人。”
“明白。”杨学民快步离开。
林峰转向沈梦予和顾清晏：“你们继续追查资金，但要加倍小心。谢文远现在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们会注意的。”两人同时点头。
“另外，”林峰想了想，“巡视组那边，我会把最新进展向严组长汇报。你们把材料整理一份，明天上午给我。”
“好的。”
两人离开后，林峰独自站在窗前。夜幕下的东海城灯火辉煌，但在这片光明之下，暗流正在汹涌。
三条线——新加坡、香港、东海，都在关键时刻。任何一条线出问题，都可能前功尽弃。
桌上的手机震动，是秦风发来的加密信息：“威廉·陈预订了明天上午飞瑞士的机票。他别墅的安保今晚十点换班，有十五分钟空档期。是否行动？”
林峰盯着这条信息，手指在手机边缘轻轻敲击。行动，意味着可能拿到关键证据，但也可能打草惊蛇。不行动，威廉·陈一旦飞到瑞士，那些证据就可能永远消失。
他思考了足足三分钟，然后回复：“行动，但只取证据，不要惊动人。如果遇到阻力，立即撤退，安全第一。”
“收到。”
放下手机，林峰感到一阵疲惫涌来。这场博弈已经持续了太久，每个人都已精疲力竭。但终点就在眼前，不能停下。
他拿起内线电话：“杨秘书，帮我约严组长，明天上午八点，巡视组驻地见。就说……有重大进展要汇报。”
“好的，省长。”
挂掉电话，林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姜欣温柔的笑容，儿子林毅埋头学习的侧影，还有那些红颜知己们信任的眼神。
他不能输。
为了那些信任他的人，为了这片土地的未来，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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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香港太平山顶。
黑色奔驰停在缆车站旁的停车场。刘伟下车时，双腿还在发抖。两个穿着便装但气质干练的男人迎上来，其中一人低声说：“刘先生，跟我们走。”
他们带着刘伟上了一辆商务车，车窗贴了深色膜。车子启动，沿着盘山公路缓缓下行。
“我们现在去哪里？”刘伟不安地问。
“安全屋。”副驾驶的男人回头说，“在你决定下一步行动之前，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刘伟点点头，靠在后座上。车窗外，香港的夜景璀璨夺目，但他无心欣赏。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不再是风光无限的企业家，而是一个逃亡者，一个证人，一个可能随时丧命的人。
但他不后悔。
至少，儿子可以抬头挺胸地做人。
车子驶入九龙一栋老旧居民楼的地下停车场。两个男人带着刘伟乘电梯上到十二楼，打开一套普通的公寓门。
“这里很安全，食物和水都有。”男人说，“不要出门，不要打电话，不要上网。有情况我们会通知你。”
“谢谢。”刘伟走进公寓。房子不大，两室一厅，装修简单但干净。
男人离开后，刘伟锁好门，检查了所有窗户。然后他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泪水无声地滑落。
五十多年的人生，从农村娃到亿万富翁，从跪地求人到呼风唤雨，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但至少，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至少，他还可以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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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新加坡圣淘沙。
秦风亲自带队，五人小组潜入威廉·陈的别墅。他们利用安保换班的十五分钟空档，从悬崖侧面的排水管攀爬而上，打开一扇没有安装警报器的卫生间窗户。
别墅内部很安静，只有走廊的夜灯亮着。秦风做了个手势，队员们分头行动——两人去监控室，两人去书房，秦风自己去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很隐蔽，在一幅油画后面。秦风轻轻移开油画，露出电子锁。他从背包里取出解码器，连接锁孔，屏幕上数字快速跳动。
三十秒后，“咔哒”一声，锁开了。
秦风推门进去，里面是向下的楼梯。他打开手电筒，小心地走下去。地下室很大，堆放着一些杂物，但最里面有一个金属门——正是保险库。
保险库的门更复杂，需要指纹和密码双重验证。秦风皱了皱眉，这种级别的防护，短时间内不可能破解。
但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突然注意到保险库门旁的墙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电源插座。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插座是假的，里面藏着一个小型控制面板。
秦风从背包里取出微型摄像头，伸进去查看。控制面板上有一个红色按钮，旁边写着“紧急销毁”。按钮上方有一个数字显示屏，正在倒计时：68:43:22。
六十八小时四十三分二十二秒。
威廉·陈设定了销毁时间！
秦风心跳加速。他迅速拍照，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摄像头收回。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声音：“头儿，书房没有发现文件，监控显示威廉·陈下午把文件搬进了地下室。另外，别墅安保正在返回，预计三分钟后到达。”
“撤退。”秦风果断下令。
五人小组按原路撤离，从卫生间窗户爬出，沿着排水管滑下悬崖，消失在夜色中。
三分钟后，安保人员回到岗位，一切如常。
但秦风知道，他们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情报——威廉·陈准备销毁证据，时间只有不到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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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东海。
林峰收到秦风的报告，立刻拨通了严正华的电话：“严组长，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有紧急情况……”
他将新加坡和香港的进展简要汇报，最后说：“我们只有不到三天时间。三天后，关键证据可能被销毁，关键证人可能遭遇不测。我请求巡视组加快调查进度，对谢文远采取必要措施。”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严正华沉稳的声音：“小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动一个省委副书记，需要确凿的证据和严格的程序。你现在提供的，还只是线索和推测。”
“可是时间……”
“我知道时间紧迫。”严正华打断他，“这样吧，明天上午的会面，你把所有材料带过来。如果证据确实充分，我会向中央请示，对谢文远采取‘留置’措施。但在此之前，你们要继续收集证据，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林峰松了口气。至少，严正华愿意推动。
“另外，”严正华补充道，“提醒你的人，注意安全。这个时候，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挂掉电话，林峰走到窗前。夜色深沉，万家灯火。这座城市正在安睡，但有些人，注定今夜无眠。
他拿起手机，给姜欣发了条短信：“今晚不回去了，有紧急工作。你和孩子早点睡，不用等我。”
很快，回复来了：“注意身体，记得吃饭。”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林峰眼眶发热。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办公桌前。还有太多工作要做，太多材料要整理。
决战，即将来临。
而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深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