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几秒后，回复来了：“是你和所有同志的坚持，让真相不被掩埋。辛苦了。”
顾清晏看着这行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她关掉手机，重新看向电脑屏幕，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坚定。
而就在东海这边暗流涌动的同时，地球的另一端，一场跨国抓捕行动正在悄然展开。
巴拿马城，当地时间一月三日晚上十点四十分。
谢浩住在海边一家名为“珊瑚海岸”的度假酒店，房间号1708，海景套房。房间里弥漫着威士忌和雪茄的味道，茶几上散落着几张护照——有加拿大的、有巴拿马的、还有一本塞浦路斯的，名字和照片都不同，但都是他。
他刚刚洗完澡，穿着酒店提供的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海面。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隐约传来，远处港口停泊的货轮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一切看起来很平静，但谢浩心里并不踏实。
三天前，父亲发来信息让他“保持低调”，他就知道出事了。这一个月来，他从加拿大飞到巴拿马，换了三个住处，用了四本护照，像一只惊弓之鸟。
手机震动，是加密信息。谢浩拿起来看，脸色瞬间变了。
“情况有变，立刻离开巴拿马，前往加勒比岛国。用备用身份，不要联系任何人。到达后发安全信号。”
父亲发来的。语气急促，没有多余的解释。
谢浩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冲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格洛克手枪，检查弹匣，上膛，然后塞进浴袍口袋。接着开始收拾东西——现金、护照、银行卡、一部备用手机，全部塞进一个黑色的登山包。
他预订了凌晨四点飞往圣卢西亚的航班，还有一个半小时。现在必须离开酒店，去机场。
就在他拉上背包拉链时，房门被敲响了。
“谁？”谢浩用西班牙语问，手伸进口袋握住了枪柄。
“酒店服务，先生。”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的是带着当地口音的英语，“我们为您准备了香槟，庆祝新年。”
谢浩皱了皱眉。他没叫香槟。但他没有立刻怀疑——这种度假酒店确实会提供一些免费的升级服务。
他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年轻人，推着银色的小推车，车上放着一瓶香槟和两个高脚杯。
谢浩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锁。但他只打开了安全链，门缝只够看到服务员的脸。
“先生，这是本酒店为vip客人提供的免费升级服务。”服务员微笑着举起香槟，“可以让我送进去吗？”
谢浩的目光快速扫过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柔和的壁灯亮着。他点点头，解开了安全链。
门打开的瞬间，变故发生了。
那个“服务员”突然扔掉香槟瓶，猛地撞向房门！与此同时，从走廊两侧的拐角处冲出三名壮汉，速度极快，瞬间冲进房间！
谢浩甚至来不及拔枪，就被第一个冲进来的壮汉一个擒拿按倒在地。脸重重撞在地毯上，鼻腔里涌起血腥味。他的手臂被反拧到背后，“咔嚓”一声，手铐锁紧。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
“谢浩？”按住他的壮汉用英语问，口音很标准，但不是美国人。
谢浩挣扎着抬起头，看到房间里已经站着四个人。除了按住他的这个，还有三个站在不同方位，封锁了所有逃跑路线。他们都穿着便装，但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专业人士。
“你们是谁？”谢浩嘶吼，“我是加拿大公民！你们没有权利……”
“国际刑警组织。”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他走到谢浩面前，蹲下身，打开文件夹，展示里面的文件。
最上面是一份红色通缉令，右上角有国际刑警组织的徽章，下面写着谢浩的名字、照片，以及一长串罪名：洗钱、非法转移资金、经济犯罪……
“应华夏司法当局的请求，国际刑警组织签发红色通缉令。”中年男人用平静的语气说，“谢浩，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一切都将成为证据。”
谢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完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智利圣地亚哥，当地时间晚上十一点。
威廉·陈的私人庄园位于城市东郊的山坡上，占地五公顷，四周是高墙和电子围栏。庄园主楼的书房里，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温暖如春。
威廉·陈坐在书桌后，刚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屏幕那头是“灰狐”组织的特使，一个从未露过面、声音经过处理的人。
特使的指令很明确：“谢文远已经暴露，你必须切断所有联系。组织会给你新身份，但在此之前，需要你处理掉一些痕迹——所有与谢文远的通讯记录、资金往来凭证、以及‘断流’计划的详细方案。”
威廉·陈点头答应。他知道规矩，失败者必须清理现场。
视频结束后，他立刻开始操作电脑。这是一台经过多重加密的专用设备，连接着他在瑞士、开曼群岛、新加坡的多个服务器。他开始删除文件，格式化硬盘，清除日志……
就在他进行到一半时，电脑屏幕突然黑了。
威廉·陈愣了一下，以为是系统故障。他按下重启键，但屏幕没有反应。三秒钟后，屏幕重新亮起，但出现的不是操作系统界面，而是一行红色的英文文字：
“你的所有操作已被记录。我是鹰眼。”
威廉·陈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拔掉电源线，但电脑屏幕依然亮着——这说明对方已经控制了硬件层面的供电系统。
他转身冲向书架，从一本掏空的书里拿出一部卫星加密电话。按下开机键，屏幕亮了，但信号栏显示为零。他冲到窗边，试图寻找信号，但依然没有。
就在这时，庄园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威廉·陈冲到监控屏幕前——庄园大门外的摄像头显示，两辆黑色越野车一前一后堵住了出口。车门打开，六个人下车，为首的正是秦风。
他们来了。
威廉·陈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冲回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然后打开书桌下的暗格，里面有一个小瓶子。他拧开瓶盖，倒出一颗胶囊——那是剧毒氰化物，咬破后三十秒内就会死亡。
但就在他要把胶囊放进嘴里时，书房的门被踹开了。
秦风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手枪，枪口指向地面：“威廉·陈，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威廉·陈冷笑，将胶囊含进嘴里：“你们没有管辖权。这里是智利，你们是华夏人……”
“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罪名：经济恐怖主义、危害华夏国家安全。”秦风出示文件，“智利警方已经配合。放下武器，吐出毒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威廉·陈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猛地咬牙，试图咬破胶囊——
但秦风的速度更快。
几乎在威廉·陈咬牙的瞬间，秦风已经冲到面前，一记精准的手刀击中他的下颌关节。“咔嚓”一声轻响，威廉·陈的下颌脱臼，嘴巴无法闭合，那颗胶囊从嘴角滑落，掉在地毯上。
秦风弯腰捡起胶囊，装进证物袋。然后给威廉·陈戴上手铐，动作干净利落。
“带走。”
两个队员上前，押着下巴脱臼、无法说话的威廉·陈离开书房。
秦风站在书房中央，环视四周。书桌上，那台电脑屏幕还亮着，红色的“鹰眼”字样闪烁着。他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李锐，干得漂亮。”
耳机里传来李锐的声音：“头儿，所有数据已经备份完成。这家伙的服务器里好东西不少，够‘灰狐’喝一壶的。”
“好。”秦风说，“收队。通知专机，准备返航。”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奢华的书房，转身离开。
壁炉里的火还在燃烧，噼啪作响。但书房的主人，已经踏上了去往华夏的航班。
夜色中，一场跨越三大洲的抓捕行动，悄然落幕。
而东海的天，就要亮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