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棒梗的裤子口袋里还揣着一个麻雷子 —— 昨天捡了两个,这个本来准备今天带着去找隔壁胡同的同学显摆的。
但许大茂的羞辱,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不报复回去,他浑身难受。
许大茂从供销社回来时,院里各家大部分已经起来了。
三大爷阎埠贵正拿着个小本子在算什么,见他拎着肉和菜,连忙凑上来,眼睛都快黏在肉上了:“大茂,买这么多好东西?女方啥时候到啊?要不要你大妈给你搭把手?”
“也没啥就割了点肉,约的是十点。” 许大茂显摆似的把肉举了举,故意晃了晃
“中午就不麻烦三大妈了,让女方尝尝我的手艺。晚上三大爷再过来喝两盅?”
虽然中午赶不上,晚上能去喝上两杯也不错,阎埠贵连忙应道:“得咧!三大爷等你好消息!”
阎埠贵一听晚上有酒喝,立马眉开眼笑:“得咧!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这姑娘要是成了,三大爷给你张罗婚事,保准体面!”
应付完阎埠贵,许大茂推着车回到自家屋,刚把鱼刮鳞洗净,就听见院门口传来媒婆王婶的大嗓门:“大茂在家没?柳姑娘来啦!”
许大茂连忙擦干净手上的油,掀开门帘就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堆得像朵菊花:“哎呀,王婶,柳姑娘,快进屋!外面风大,冻着可咋好。”
院门口站着两个人:王婶穿件藏蓝布褂,脸上的褶子笑成了菊花;旁边的姑娘穿着浅粉色的确良上衣,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发梢用红绳系着,眉眼清秀,皮肤白净,正有些拘谨地打量着院子,手里攥着块碎花小手帕,指尖都有些泛红。
“快坐快坐!” 许大茂忙不迭地搬椅子,又从柜里翻出个崭新的搪瓷杯,“我给你们泡茉莉花茶,昨儿刚从我爸那儿拿来的,正经的好茶!”
“许同志不用麻烦了。” 柳如烟抿着嘴笑了笑,声音悦耳。
“我就是来跟您见个面,聊聊情况。” 这副温温柔柔的模样,看得许大茂心里痒丝丝的,暗道不愧是资本家的千金,就是不一样。
两人刚进院,院里的邻居们就都探出头来——三大妈依着门框看,二大爷端着茶杯在廊下站着,连贾家的窗帘都悄悄拉开了条缝。
阎埠贵凑到易忠海身边,压低声音嘀咕:“一大爷,您看这姑娘咋样?模样周正,气质也好,配许大茂真是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易忠海捋着胡子,慢悠悠道:“许富贵跟着娄家这些年有点人脉,这姑娘是资本家成份,想找个根正苗红的不容易。各取所需罢了。”
屋里,许大茂正儿八经地介绍起自己:“柳姑娘,我的情况王婶大概跟您说了。我在轧钢厂当放映员,正式编制,每月工资四十二块五。除了在厂里放电影,偶尔还得下乡,乡下老乡实诚,总给我塞点鸡蛋野味啥的,日子过得不算差。”
王婶在一旁帮腔:“可不是嘛!大茂这条件,在咱们这片儿数得着。有独立住房,工作稳定,父母都有工作,不用他操心。如烟啊,你嫁过来,只管自己过活就好,没有婆婆管着也自在些。”
柳如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睫毛轻轻颤了颤,没说话,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屋内的陈设,还有桌上那些袋子装的干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