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的嘴皮子本就利索,此刻对着柳如烟更是打开了话匣子:“柳姑娘,虽说我这放映员就是个放电影的差事,经常厂里、乡下的跑。但便利也不少老乡们看得起,临走时总会塞点东西 —— 鸡蛋、花生、晒干的山货,自己也能从老乡那换点母鸡啥的!”
说话时眼睛就没从柳如烟身上挪开过,一直观察着姑娘的脸色。见姑娘端坐在那儿,双手轻轻搭在膝头的手帕上,虽没多搭话,却也没皱眉头,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
知道姑娘不排斥心想:等会儿把那几样硬菜端上来,让她瞧瞧自己的日子过得多殷实,保管她打消所有顾虑,这门亲事就稳了。
“尝尝这个,” 许大茂转身从桌角的布袋子里掏出一把晒干的小红枣,颗粒饱满,红得发亮,倒在柳如烟面前的白瓷盘里。
“这是前阵子去门头沟下乡,跟老乡换的,自然风干的,甜得很。”
柳如烟依言拿起一颗,从盘边拿了一颗,轻轻咬了一小口。果肉紧实,清甜的滋味顺着舌尖漫开,没有丝毫酸涩,她抬眼看向许大茂,眼神柔和了些:“确实挺甜的,许同志费心了。”
“小事、小事!” 许大茂满脸得意的说道,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连忙转头对王婶说,“王婶,您陪着柳姑娘再唠会儿,我去厨房把菜拾掇出来,中午就尝尝我的手艺。”
“放心去吧!你去忙,要帮忙的话吱一声” 王婶立马应下,待许大茂走进厨房立马拉着柳如烟的手热络地说,
“如烟啊,你不知道,大茂这孩子别看平时爱逗嘴,心思细着呢,今天一大早特意去供销社割的五花肉,还买了条活鱼,是个有心的!”
柳如烟礼貌地笑着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厨房的方向,能听到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心里对许大茂的印象,也少了分排斥。
厨房里许大茂为了让姑娘满意,今天的厨艺都有了加持。
蜂窝煤炉子的风门盖被扣下,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滋滋作响。他虽不常做饭,但架不住嘴叼,时常跟着食堂的师傅偷学了几手硬菜。此刻,红烧鱼已经炖得入味,鱼皮金黄发亮,汤汁浓稠地裹在鱼肉上;小炒肉切得肥瘦相间,下锅翻炒后喷香扑鼻;那半残的母鸡被剁成块,一半红烧一半炖汤,红烧的撒上葱花,炖的则慢火煨着,飘出浓浓的肉香。
四个硬菜陆续做好,他又从柜子里拿出几个白面馒头,放进铝锅的蒸屉里 —— 这馒头是早上特意买的。
馒头放好后,现在冬天菜凉的快就把几个菜也叠着放进了蒸屉。
正要把铝锅往蜂窝煤炉子上放,许大茂低头一看,早上烧水退鸡毛时忘了换煤球,此时炉子里的煤球已经烧得快透了,火苗弱了不少。
“得换块新的,不然馒头蒸不透。” 他嘀咕着,从墙角墙角的煤球堆上夹起最靠门边的煤球,熟练地用铁钳夹出旧煤球,再把新煤球稳稳地放进炉膛里。
煤球很快被换好,虽然有个孔被堵但不影响燃烧。他满意地拍了拍手,刚转身再和姑娘聊会,身后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刚走到门口的许大茂只觉得后背一阵热浪袭来,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被震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堂屋里的王婶和柳如烟吓得同时站起身,脸色煞白。王婶声音发颤:“怎、怎么了?是打雷了?”
柳如烟攥紧了手里的手帕,指尖泛白,目光死死盯着厨房的方向,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煤气炸了?
两人慌忙掀开门帘往外跑,只见此时厨房瞬间成了一片狼藉。黑烟顺着炸破的窗棂往外冒,混杂着煤渣和饭菜的焦糊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许大茂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脚跟,耳朵里的嗡鸣声还没散去,后背被热浪灼得火辣辣地疼。
他回头一看,原本好好的蜂窝煤炉子歪在地上,铁皮炉身炸得扭歪变形,炉膛里的煤渣溅得到处都是;
那口铝锅倒扣在墙角,锅沿撞得坑坑洼洼,里面的白面馒头滚了一地,沾着黑黢黢的煤渣和油渍,刚做好的红烧鱼、小炒肉更是撒得乱七八糟,鱼肉混着煤渣,鸡汤顺着地面的缝隙往下渗,香气全被焦糊味盖了过去。
“我的菜!我的炉子!” 许大茂眼睛都红了,心疼得直跺脚。这可是他特意为相亲准备的硬菜,是他显摆家底的底气,如今全毁了不说,相亲也可能被搅黄了。
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是煤炉又不是烧煤气,怎么会突然爆炸?刚才换煤球时新煤球一个孔好像被堵了。
“谁?!哪个兔崽子干的?” 许大茂捂着被烫到的胳膊怒喊道。
院中已经缓过来的王婶,扶着腿哆哆嗦嗦地站着,见许大茂冲出来,连忙拉住他:“大茂!你别急!先看看有没有受伤!”
“受伤算个屁!” 许大茂一把甩开她的手,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院子。
此刻院里已经挤满了邻居,三大爷阎埠贵踮着脚往厨房瞅,嘴里不停咂舌:“这是咋了?好端端的怎么炸了?”
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站在人群前头,眼睛随意地打量着厨房。
冲到贾家门前的许大茂,看着被秦淮茹正死死护住身后的棒梗。此时棒梗缩在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探头看着许大茂,嘴角的笑意被许大茂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