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尚,”一向爱凑热闹的顾谦故意使坏,挤眉弄眼道,“前儿我路过青楼,好像瞅见白镇抚从里头出来……他找的那个,莫不就是你那老相好‘赛牡丹’吧?”
“啥?!”尚有道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猛地转向走在前面几步的白无咎,声音都拔高了,“白无常!你个没义气的!你他娘的……真去找我那相好的了?你……你对得起兄弟吗?”
走在前面的白无咎脚步不停,头也不回,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嫌弃:“你信顾谦那张破嘴瞎咧咧?我堂堂……嗯,仪表堂堂,会瞧得上你那相好?这些年你怕是早把人家……咳,撑得都能跑马车了,我能稀罕?也就老莫那没牙的货在京城时,会去调戏一回,我可不沾边。”他语速飞快,脚下步子也加快了几分,似乎想赶紧远离这个话题。
“哈?你说……那个姓莫的没牙货?”尚有道这下更炸了,原地一蹦三尺高,胡子都翘了起来,“好哇!莫无涯!你个老王八蛋!敢动老子的女人!我……我跟你势不两立!等这遭事儿了了,看老子不锤扁你!”
与此同时,距离京城数百里之外,官道上,正带着一队缇骑策马奔驰的莫无涯,毫无预兆地“阿嚏!阿嚏!”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险些从马背上晃下来。他揉了揉鼻子,狐疑地左右看看,嘟囔道:“这没风没寒的……定是白无常那个杀才又在背后编排老子了!不然就是尚有道那老杂毛在骂街!哼,等老子回来交完差,看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
他嘀咕完,一夹马腹,带着队伍继续朝着前方疾驰而去,马蹄扬起一路烟尘。
而锦衣卫衙门这边,以白无咎、葛存忠、尚有道、陆孤城为首的一众高官,也已迅速点齐了亲随精锐,翻身上马,出了衙门,朝着皇宫方向风驰电掣般赶去。街道上百姓纷纷避让,看着这支杀气腾腾的锦衣卫马队,都知道,这京城的天,怕是要有大动静了。
养心殿内,药味与熏香混杂的气息沉闷得令人窒息。李承昊面色蜡黄,气息虚弱地仰躺在龙榻上,仅靠几个软枕勉强支撑。但当李珩的身影踏入殿内,他浑浊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怨毒的光芒,死死盯着对方,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休想!”李承昊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垂死挣扎的狠厉,“让朕就这般撤回血衣卫,解散朕最后的依仗,然后任由你宰割?李珩,你做梦!”
李珩站在榻前几步远的地方,玄色常服在殿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沉。他闻言,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讽:“呵呵,陛下,本王原还想着……你能信守承诺,乖乖把血衣卫撤回来解散,念在往日君臣一场,或许还能留你们父子一条活路。可你居然跟我玩暗度陈仓的把戏?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那,就怪不得我心狠了。”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冰锥般刺向李承昊:“李景瑆,我能把他放出宗正寺的高墙,自然也能……再把他关回去。不过这一次,他回去的地方,可就不是那能喝茶看书的高墙小院了。”
李承昊心头猛地一抽,厉声道:“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