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李承昊终于崩溃,挣扎着从榻上滚落半边身子,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我……朕招回血衣卫!朕这就下旨!用血衣卫……换景瑆平安!你放过他!”
李珩俯视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陛下,你之前已经言而无信一次了。你觉得,本王还会轻易相信你吗?你的圣旨,如今在本王眼里,跟废纸没什么两样。”
李承昊瘫软在地,仰头看着李珩,眼中最后一点帝王威仪也燃烧成了疯狂的恨意:“李珩!你莫要欺人太甚!你若真敢如此对待景瑆,朕……朕拼着一死,也要让血衣卫倾巢而出,屠你满门!让你齐王府鸡犬不留!”
“哈哈……”李珩闻言,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笃定,“屠我满门?陛下,你怕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你那个忠心耿耿的小太监黄福儿,今早是出宫了,也当众宣了你的旨意。可你觉得……在锦衣卫的严密监视和掌控之下,他真有机会把那道颠倒黑白的旨意完完整整地宣读完毕?就算读完了,他还有机会……再去替你给李景瑆,或者给你那藏头露尾的血衣卫,传递任何新的命令吗?”
李承昊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李珩步步紧逼,声音冷冽如冬夜寒冰:“没有接到你明确撤退或行动命令的血衣卫……会自己擅自行动,跑来刺杀本王吗?陛下,你如今连这皇宫大内的消息都未必能传出去,他李景瑆的楚王府……呵呵,更是早就被围成了铁桶。血衣卫未必能屠我满门,可我李珩……要杀李景瑆,甚至要杀你,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你拿什么跟我拼?”
“你……你既然早已掌控一切,既然如此……”李承昊瘫在地上,喘息着,眼中满是困惑与绝望,“你又何必再来逼朕撤回血衣卫?多此一举……”
“因为你言而无信!”李珩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我昨日约定,我放李景瑆出高墙,你撤回血衣卫,并下旨赐婚李明月与永嘉长公主!白纸黑字,陛下莫非忘了?可你转身就背信弃义,玩这种下作手段!本王自然要收回承诺,让你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玩味笑容:“哦……对了,差点忘了告知陛下。你今早那道‘罪己诏’和废后贬妃的圣旨……怕是不能如你所愿,玷污本王与诸位夫人的清誉了。”
李承昊猛地抬头。
李珩好整以暇地继续道:“因为,沈令仪、裴雪娆、萧琳琅等诸位夫人,已然各自写下亲笔自辩书,并由本王麾下文士润色,即将布告天下。书中声称……是陛下你,自己身患隐疾,不能人道多年!为了掌控本王,钳制功臣,才私下逼迫她们,屈身下嫁于本王。其目的,便是让她们潜伏在本王身边,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甚至不惜以美色迷惑,企图败坏本王名声,离间本王与天下臣民之心!陛下此举,实乃刻薄寡恩,令人发指!”
“哼!”李承昊嗤之以鼻,强撑着反驳,“荒谬!这天下人,岂会信她一个被废黜的皇后,和几个失宠妃嫔的胡言乱语?分明是她们贪恋富贵,与你勾结,反咬朕一口!”
“哈哈……”李珩再次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仿佛在嘲笑李承昊的天真,“陛下啊陛下,如果只是沈令仪一人这么说,或许还有人怀疑。可若是……裴雪娆、萧琳琅、慕容芷、苏晚晴,乃至……前太子妃崔氏,前晋王妃陶氏,甚至……您刚刚‘大义灭亲’废掉的楚王妃郑如意,都异口同声,指天誓日,说辞一致呢?她们出身各异,有的甚至素有贤名,如今却众口一词,指证陛下以她们为棋子,行此龌龊之计。陛下以为,这天下百姓,文武百官,会更相信你这出尔反尔、昏聩无能的皇帝,还是更相信这些‘忍辱负重’、‘惨遭利用’的弱质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