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南越皇后,又做过大周宠妃,即便沦落至此,那份经年累月浸染出的、混合着高贵与妩媚的独特气质,依旧夺人眼球。这正是李珩特意吩咐要好生“照料”、留着她性命的原因——他要让她亲眼看着,她所认为的所有依仗,一点点在她眼前崩塌殆尽。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陈谨一被推进刑房,浓重的血腥味和眼前惨状让她瞳孔骤然收缩。李珩快步上前,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粗暴地一把抓住她梳理整齐的发髻,猛地将她拽到那张冰冷沾血的刑案前,迫使她面对地上,因污血沾染,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李景瑆,和步辇上的李承昊。
“李珩!你想要如何?本宫乃先帝妃嫔!你安敢如此无礼?”陈谨吃痛,挣扎着尖声叫道,试图用身份压人,但眼神里的慌乱与恐惧却出卖了她的色厉内荏。
李珩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空着的手猛地一指地上那团血肉模糊、几乎辨不出人形的躯体:“这会子想起是先皇妃嫔了?他,李景瑆,不是先帝之子吧?若依律,你……早该被凌迟处死了!”
“景瑆……我的儿啊!”步辇上的李承昊闻言,如同被雷击中,灰败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盯向地上那团“东西”,浑浊的泪水瞬间涌出,心疼得浑身抽搐。那可是他如今仅唯一活着的儿子了啊!竟然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李珩!你这个恶魔!畜生!”陈谨看到儿子的惨状,也是心如刀绞,忍不住破口大骂。
“恶魔?”李珩松开她的头发,大手却轻佻的沿着她胸前浑圆丰硕的曲线滑落,然后缓缓直起身,嘶哑的嗓音在阴冷的刑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与刻骨的恨意,“这……不过是你们这一家子,曾经施加在我身上的,十之一二罢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陈谨声音发颤,背靠着冰冷的刑案,强撑着那份摇摇欲坠的傲慢,“本宫……本宫乃是南越皇后!如今的南越,依旧掌控在我陈氏一族手中!你若敢动本宫分毫,南越陈氏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弟弟陈?可是当今南越丞相,手握一国军政重权!我侄女陈怡更是当今南越皇后。你若敢辱我,他们定会不惜与大周开战,你……”。
她说的是实情。二十多年前,赵姓南越被大周所灭,她这个仅做了不到一年的赵氏皇后被俘入大周皇宫。但南越地形复杂,大周难以直接统治,先帝采取了羁縻政策,扶植了亲向大周的李姓为王,建立藩属。
然而不过二十年,南越本地最大的门阀望族陈氏,便通过各种手段,再次实际掌控了南越的军政大权。丞相陈?是陈谨的亲弟弟,而如今那位被誉为“南越明珠”、名列“天下十二金钗”之一的南越皇后陈怡,正是陈谨的亲侄女,其美貌风姿,一如当年的陈谨,名动天下。
听到陈谨竟然还敢以南越为筹码威胁自己,李珩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更深了,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凛冽的杀意:“南越?呵……二十余年前,先帝能灭赵氏南越,今时今日,本王一样能让你陈氏南越,灰飞烟灭!跟大周开战?为着你一个老女人?他陈?敢么?开战?哼!本王岂会等他主动来犯?两年之内,南越……必亡!”
“你……你休要不知死活,大言不惭!大周是比南越广阔,可这些年,大周天灾人祸……”。陈谨不信眼下的大周,敢轻易招惹励精图治二十年的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