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朝方散,上书房内便聚起了一股凝重的气氛。丞相裴云行、尚书令谢明远、信安王李承泰,以及六部尚书、临淄王李景桓、琅琊王李景昀、右仆射陆震霆、定北王裴云烈等一干重臣,将年轻的皇帝李珩围在当中,人人面带忧色,言辞急切。起因正是早朝时,皇帝竟突然提出要御驾亲征南越。
“陛下!新朝初定,百废待兴,天子岂可轻动?万金之躯,关乎社稷安危,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信安王李承泰须发微颤,率先发声,语气焦灼。
“陛下,王叔所言极是。陛下坐镇中枢,方能威服四海,安定人心。南征之事,臣愿代陛下前往,必不负圣望!”临淄王李景桓紧随其后,躬身请命。
“哎,皇叔,大皇兄,诸位爱卿,且听朕说完。”李珩抬手虚按,示意众人稍安,“朕此次亲征,用意非止于南越一隅。朕离京,是欲先与宁国公会师,再赶去与苏老将军汇合,彻底剿灭闯逆残部。新朝定鼎,正需一场大胜来鼓舞士气,凝聚人心。”
李珩扫了一眼群臣,才继续道:“等荡平闯逆,朕继而再挥师南下,经交州直捣南越腹地。待平定南越后,朕将引兵西进,由南越入蜀,一举扫平盘踞西陲的吴弘范、张献忠等跳梁之辈,为大唐社稷,彻底廓清寰宇,奠定万世太平之基!”
“陛下!”谢明远闻言,更是眉头紧锁,“若依陛下所言,这一去征战四方,路途遥远,战事迁延,恐非一时半刻能竟全功。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长年累月?此议万万不可!”
兵部尚书孙传庭趁隙奏报:“陛下,兵部刚接急报,苏老将军已联合诸部,将闯逆残部逼至九宫山一带,剿灭在即。陛下实不必亲冒矢石……”。
“陛下!”定北王裴云烈更是直接撩袍跪地,声音铿锵,“若陛下事事皆欲躬亲,还要我等臣工何用?臣裴云烈,请率王师南下,必提南越伪王与西陲逆贼之首级,献于阙下!恳请陛下坐镇神京,运筹帷幄!”
看着眼前这群忠心耿耿、却急于将自己“困”在龙椅上的臣子,李珩忽然笑了笑,那笑意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决断,更有一丝唯有亲近心腹方能体会的锐利。
“呵呵,众卿……”他放缓了语调,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重臣,“此处皆朕股肱,无有外人,朕便直言了。朕此番离京,另有一层深意。”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字字清晰,“朕若安坐京中,那些前朝遗下的暗桩、心怀异志的宵小,如何敢轻易跳将出来?朕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凛。
李珩继续道,“朕原也有意让大皇兄代朕出征。然则,新朝肇建,如南安王尚忠良、南疆都督萧怀功等宿将,心中难免惴惴。若遣朝中重臣统大军前往,只怕他们疑虑更深,甚至可能再生变故。但若朕亲自领兵南下,并在与他们汇合之前,先行输送粮草军械以示诚意,再亲临战阵,与彼等并肩御敌……他们所见,便是朕的信任与倚重。如此,方能使这些骄兵悍将,真正心服口服,归心朝廷。此乃收揽边将人心、稳固新朝边防之上策。”
他看了看神色渐变的诸臣,语气转而轻松了些:“况且,论及用兵之道,朕……自问不比定北王与大皇兄逊色吧?两位皇兄,诸公,还有何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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