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这些老员工，已经和这栋楼绑定了。如果我们离开超过24小时，就会...消失。就像那些违反规则的人一样。
李晨阳后退了一步：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利用我？
我很抱歉。小雅低下了头，我接近你，是因为我想找一个替代者。如果有新员工能够承担我的责任，我就能获得自由。
苏梦也是这样被你利用的？
小雅激动地站起来，苏梦是我真正的朋友！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她！但她太好奇了，她想要拯救所有人，包括我...
李晨阳感到一阵愤怒和恐惧：所以你现在想让我替代你？让我成为下一个苏梦？
不是的！小雅抓住他的手，李晨阳，情况比你想象的更复杂。这栋楼里发生的事情，不只是影响我们这些员工。
她指着窗外的城市：你看那些高楼大厦，每一座楼里都有无数的直播间，无数的观众在消费着各种内容。他们沉迷于虚拟的刺激，追求着越来越极端的体验。
而这种沉迷，这种疯狂的消费，正在喂养着某种东西。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李晨阳想起了这几天看到的那些直播间，那些疯狂打赏的观众，那些扭曲的内容：你是说...
现代社会的孤独，内卷的压力，对虚拟刺激的依赖，都在为这个巨大的计划提供养分。小雅的声音充满了绝望，而我们这些公司，这些审核员，只是这个系统中的一个小齿轮。
全国有多少家这样的公司？
我不知道确切的数字，但肯定不止我们一家。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夜晚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在为这个不可名状的存在服务，却浑然不知。
李晨阳感到世界观在崩塌。他想起了自己找工作的艰难，想起了那些被拒绝的简历，想起了父母的期待和现实的压力。
原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陷阱。
那些找不到好工作的年轻人，那些被现实压垮的毕业生，那些在内卷中挣扎的社畜，都是这个系统的目标群体。
因为绝望的人最容易接受任何工作，哪怕这份工作再奇怪，再危险。
我们该怎么办？李晨阳问。
小雅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今晚你还是要正常工作，遵守所有规则。但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制定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救出苏梦，揭露这里的真相，阻止这个恐怖的实验。小雅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我不想再做一个旁观者了。我要和苏梦一样勇敢。
就在这时，张主管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挂着那个令人厌恶的假笑。
小雅，小李，聊什么呢？这么投机？
没什么，张主管。小雅赶紧收起文件夹，我在给李晨阳介绍工作流程。
哦，那就好。张主管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小李啊，你最近表现不错，老板很满意。说不定很快就能给你升职加薪呢。
谢谢张主管。李晨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过呢，张主管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我听说你在打听公司的历史？年轻人有好奇心是好事，但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自己没好处。
我只是想更好地了解公司文化。
公司文化就在那本手册里，七条规则，简单明了。张主管拍了拍李晨阳的肩膀，记住，在这里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听话。听话的员工有糖吃，不听话的员工...
他没有说完，但那个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张主管离开后，小雅低声对李晨阳说：他知道我们在调查。从明天开始，我们要更加小心。
我们真的能成功吗？
我不知道。小雅诚实地说，但我们必须试试。为了苏梦，也为了我们自己。
夜班开始了，李晨阳坐在工位上，机械地审核着那些直播间的内容。但现在他看这些内容的眼光完全不同了。
每一个疯狂打赏的观众，每一个扭曲的表演，每一次虚拟的互动，都在为某个巨大的存在提供养分。
而他，一个985毕业的计算机硕士，现在成了这个恐怖系统中的一颗螺丝钉。
这就是现代社会的真相吗？
这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宿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