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弯腰,踏入了洞口。陈渡紧随其后。
石阶陡峭而湿滑,长满了滑腻的青苔。往下走了约莫二三十级,空间豁然开朗,竟是一个不大的石室。空气浑浊阴冷,带着浓重的水汽和铁锈味。
火折子的光芒有限,勉强照亮周围。石室呈圆形,四壁光滑,刻满了与石板上类似的符文,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暗红色的朱砂痕迹。中央有一个石台,台上空空如也,但台面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大小,正好与刚才那个“封魂瓮”吻合。
除此之外,石室内再无他物。
“看来那陶罐,就是钥匙,也是……镇压之物的容器?”陈渡猜测。
无念和尚举着火折子,仔细查看石壁上的符文,越看脸色越白:“不止……这是一个转换之阵!借运河阴脉,滋养瓮中之物!那铁牛,既是盖子,也是阵眼,将阴气转化为某种……力量。”
他猛地看向那空着的石台,声音发颤:“那瓮里的东西……被取走了!是谁?什么时候?”
陈渡也感到一股寒意。王瘸子拿来开门,说明瓮不久前还在他或者那邪物手中。可现在,瓮是空的!
那被封镇了不知多少年的东西,已经出来了?还是说……那“阴蛭”,就是瓮中之物跑出来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石室一侧的黑暗角落里传来。
两人立刻戒备地望去。
火光照耀下,只见那角落的阴影里,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
“谁?!”无念和尚厉声喝道,手中木棍指向那边。
那人影动了动,缓缓抬起头。
火光映照出一张苍白浮肿的脸,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珠,嘴角挂着那熟悉的、僵硬的诡异笑容。
是那个“孩子”!或者说,是那邪物最初依附的皮囊!
它竟然先一步进来了!就躲在这里!
它看着陈渡和无念,歪了歪头,重叠粘腻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带着一丝嘲弄:
“来……晚了……”
它抬起泡胀的手,指向石室顶部。
陈渡和无念下意识抬头。
只见石室穹顶之上,不知何时,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血管般凸起的青灰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正在缓缓蠕动,延伸,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阴邪气息。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周的石壁,向着他们脚下的地面,蔓延而来!
整个石室,仿佛一个正在被激活的、巨大的巢穴!
那邪物,已经开始在这里“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