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不是……那个人……”阿青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和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伤兵有关。
陈渡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阿青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痛呼一声。他盯着女儿的眼睛,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决绝:“阿青,你听着!不管谁问起,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说,不认识那个人!从来没听说过!记住了吗?!”
阿青被他吓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用力地点着头。
“还有,”陈渡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去,把床底下那个包袱拿出来,检查一下,看看东西齐不齐。把家里那点钱,也分开放好。”
阿青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明白了爹的意思。她不敢多问,转身跑进里屋,钻到床底下,去拖那个沉重的包袱。
陈渡则在堂屋里焦躁地踱步。他听着外面街道上似乎比平时嘈杂的动静,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他在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各种可能性和退路,但每一条路,似乎都被堵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预想中的破门而入并没有发生,但这份死寂般的等待,比直接的冲突更让人恐惧。
就在这时,院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这一次,不是迟疑的,也不是熟悉的邻居节奏,而是沉重、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官威。
“咚!咚!咚!”
“陈渡!开门!保安团查案!”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陈渡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从里屋探出头、脸色煞白的阿青,用眼神示意她躲好。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努力挤出一丝镇定的神色,走到院门前,缓缓拉开了门闩。
门外,站着三角眼和另外两名持枪的团丁,灯光下,他们的脸色冷硬如铁。在他们身后稍远些的阴影里,还站着一个穿着深色长衫、戴着礼帽的身影,看不清面容。
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陈渡,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笑意:“陈师傅,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