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很乱?有很多血腥?是指黑蝰、老葛他们还在厮杀?吴念清落入了他们手中?
“那……诅咒呢?”陈渡想起那些皮肤苍白、双目失明的“石根”人,“那些逃下来的幸存者……”
“诅咒?……呵呵……”枯槁之人发出低沉的笑声,带着无尽的苦涩,“那不是诅咒……是‘石髓’逸散……侵蚀……活物……的……结果……我们……观测者……世代在此……也……难免……”
他抬起一只枯瘦得如同鸡爪的手,指了指自己灰色的眼睛和枯槁的面容。“只是……我们懂得……用‘定脉珠’和一些……古法……延缓……而他们……那些逃下来的人……暴露在……强烈的逸散区……很快就……”
他没能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的不再是痰,而是带着黑色丝线的、粘稠的液体,滴落在他灰色的衣襟上,触目惊心。
陈渡看着他那副凄惨的模样,心中寒意更盛。这“镇水枢”深处,竟然存在着一种能侵蚀活物、改变形貌的可怕“石髓”能量?那些“石根”人的异变,并非什么超自然的诅咒,而是这种能量侵蚀的结果!连这些懂得防护的“观测者”后裔,也难逃缓慢被侵蚀的命运!
“必须……阻止……”枯槁之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陈渡,灰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最后的光芒,“‘钥’不能……落在……那些……妄图……再次……强行抽取……的人手中……否则……地脉彻底……暴走……整条运河……乃至……更广的……区域……都将……生灵涂炭……”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身后那发光的洞口,“里面……有……观测记录……还有……先辈……关于……疏导‘石髓’的……一些……猜想……或许……对你有用……”
他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靠在岩壁上的头颅也歪向一边,只有胸口的微弱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但显然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那枚“定脉珠”依旧散发着稳定的白光,映照着他枯槁死寂的脸,和旁边两具早已僵硬的同伴尸体。
洞口内外,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天坑深处倒灌上来的、带着腥气的阴风,呜呜作响,如同鬼哭。
陈渡站在原地,身体因虚弱和接收到巨大信息量而微微摇晃。老鱼头和钟伯上前扶住他。
“渡哥,现在……怎么办?”三娘的声音带着恐惧和茫然。
陈渡的目光从濒死的守珠人身上,移向他所指的那个散发着白光的洞口。里面,有观测记录,有关于疏导那可怕“石髓”的猜想。
那是希望?还是通往更深绝望的路径?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污浊的空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进去。”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