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

第三百二十回:深山大泽

张县令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半晌,从鼻子里“嗯”出一声:“去办吧。手脚干净点。”

“嗻!”赵师爷躬身退下,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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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哑巴找来些干柴,在庙堂中央生起一小堆火,驱散着逼人的寒意和恐惧。

药熬上了,瓦罐里咕嘟着,苦涩的药香混着柴火的烟气,成了这绝境里唯一让人心安的味道。

老船公借着火光,查看陈渡的伤势,解开布条,那伤口虽未恶化,却也未见大好。“唉,尽人事,听天命吧。”他叹了口气,重新敷上捣烂的草药。

正忙活着,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像是野兽,更像是人,而且不止一个。

哑巴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鹰,一步跨到门边,侧耳倾听。老船公也抄起了手边的柴刀,示意妇人们噤声,往神龛后退。

脚步声在庙门外停住了。过了一会儿,一个怯生生的女人声音响起:“里……里头有人么?行行好,给口热水吧……”

哑巴与老船公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老船公沉声道:“进来吧。”

庙门被轻轻推开,探进来几个脑袋,都是女人,约莫五六个,衣衫比秀姑她们还要褴褛,脸上污垢结成了壳,眼神里满是惊惧和饥饿。她们互相搀扶着,挪进庙里,看见火堆和瓦罐里的药,眼睛里顿时冒出光来。

“俺们……俺们是从北边逃过来的,村里遭了兵灾,男人都死了……就剩俺们几个……”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说着就要跪下,“闻到药味,想着必有善人,求给口热的……”

三娘心软,见她们模样凄惨,刚要开口,老船公却抬手止住她,冷着脸问:“这荒山野岭的,你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那妇人泪珠儿滚下来:“俺们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只知道往南,有路就走,没路就爬,躲着人走……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

看情形不像作假。老船公脸色稍缓,示意秀姑把剩下的一点水分给她们。女人们接过破罐,争抢着喝了几口,才像活过来似的,瘫坐在地上。

庙里一下子多了五六口人,更显拥挤,却也似乎多了点人气。新来的女人们围在火堆旁,贪婪地汲取着那点温暖,低声诉说着各自的悲惨,无非是家破人亡,被兵匪欺凌的苦楚,听得三娘、秀姑她们也跟着垂泪。

哑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眉头却微微蹙起。他走到庙门口,望着外面墨黑的山林,山风穿过林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泣。

他总觉得,这伙女人的到来,有些太巧了。这深山老林,她们如何能精准地找到这处破庙?而且,她们虽然狼狈,但其中一两个年轻些的女子,那偶尔抬起的眼神里,除了惊恐,似乎还藏着点别的东西。

夜,更深了。火堆噼啪作响,映照着庙里一张张疲惫而惶恐的脸。陈渡依旧昏迷,新来的女人们蜷缩在角落,似乎睡着了。老船公靠着墙打盹,秀姑搂着两个孩子,眼皮也在打架。

只有哑巴还醒着,他坐在门边,像一尊沉默的石像,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把短刀的刀柄。肩头的伤隐隐作痛,但他浑不在意。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嗅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比官差,比恶霸,更浓,更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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