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不答,转身走向沙盘。
他摆出三组旗子,红方三支,蓝方一支。
“假设这是昨晚的情况。”他一边移动旗子,一边说,“敌先锋两千,从东面佯攻;主力四千,分两路绕后,走林间小道和河谷暗渠。你们的前锋顶上去,中军不动,后卫还在吃饭。”
旗子推进。
不到十秒,蓝旗被围。
“崩。”他将蓝旗拍倒。
全场寂静。
“这不是演习。”他说,“这是上个月南渊失守的真实复盘。他们就是这么被打穿的。”
教官低下头,不再多言。
云逸将新章程下发:“今天第一场演练,就在裂谷模拟地进行。我会亲自监看。另外——”他看向角落负责后勤的弟子,“通知墨玄,今天下午往训练场投一次药雾,不提前告知,看谁能活到最后。”
有人惊呼:“真的放毒?”
“是药雾。”他说,“不会致命,但会让人喘不上气,看不清路。就像真正的战场。”
无人再质疑。
中午,议事厅召开将领会议。
百夫长以上全部到场。
云逸立于前方,面前摆着两张表。
一张是近十日各区域敌情通报,另一张是过往三年北岭战例对比。
“过去三年,八次大规模袭击,六次发生在春季。”他指着图表,“而春季里,七成攻击来自北方。”
有人低声说道:“可今年不一样,听说魔宗换了打法。”
“打法没变。”云逸道,“他们还是喜欢走阴招。裂谷一带常年有雾,地下又有断层灵气扰动,常规探查手段失效。这种地方,最适合偷渡。”
他顿了顿:“我不是瞎猜。这是情报,是推演,也是经验。”
厅内渐渐安静下来。
一位老将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把所有人都调去北方吧?”
“不用。”云逸说,“只要关键点卡住就行。我已经布置了陷阱阵,也加强了巡逻频率。接下来,还会设立预警首功奖。”
众人抬头。
“凡第一个发现敌踪者,记大功一次,赏丹药三瓶,灵石千枚。”他说,“消息传回来,我亲自接见。”
有人眼中闪过亮光。
“以前是被动等战。”他说,“现在我们要主动寻战。”
会议结束前,他补充了一句:“我知道大家很累。但我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少死人。”
无人再反对。
傍晚,主殿檐下。
云逸独自伫立,手中握着半截玉簪。
北方天空灰蒙,风向未变。
他看了一会儿,转身走进军情室。
桌上摊开着最新布防图,所有调整均已标注清楚。他拿起笔,在裂谷防线旁加了一行小字:设暗哨三处,每日轮换,位置不定。
随后合上图纸,吹灭灯。
刚要离开,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是传令兵。
“统领!北线斥候回报,裂谷外围发现新鲜脚印,方向朝内,至少二十人规模,痕迹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