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启都市纪元:佣兵的平凡幻变

第761章 撤离与新生

“就这样完全放任不管,让她直接跟你们回去……从安全管控的角度来说……是不是也……稍微有点……不太妥当?毕竟,她身上可能还涉及到‘圣蛊’、九黎族传承等等一系列我们尚未完全弄清楚的复杂因素。”

沈清婉听明白了林峰的顾虑。她知道,林峰作为现场指挥之一,考虑问题必须全面、稳妥。

她没有犹豫,立刻给出了回应,语气坚定而诚恳:

“这一点,请您放心。这女孩……就交给我们来负责看护和引导好了。”

她甚至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试图缓和一下严肃的气氛:

“毕竟……您也知道,我们家……咳咳,我们那个小团队里,本来就已经有好几个‘非人类’或者‘特殊存在’了……再多她一个‘前圣主’小女孩……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虱子多了不痒嘛~”

看到林峰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沈清婉立刻又正色道,提出了一个折中且更符合程序的方案:

“不过……您考虑的也确实有道理,安全无小事。”

“那这样吧,林科长,咱们按照程序来:先把罗欣带回去,暂时安置在我们那里,由我们负责她的日常安全和基本生活。”

“然后,立刻将相关情况和我们的建议,完整地汇报给高厅长。后续到底如何正式安置她——是申请政府未成年人保护机构的介入,还是由我们部门进行特殊的监护和观察——最终的决定权,交给高厅长和更上级的领导来定夺。”

“您看这样……是否可行?”

林峰听着沈清婉条理清晰、既考虑了人情又兼顾了程序的建议,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一个目前看来最稳妥、也最负责任的处理方式。

既没有违反法律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原则,又通过汇报上级将最终决定权上交,避免了现场人员擅自做主的风险,同时还给了这个可怜孩子一个暂时的、相对安全的栖身之所。

他点了点头,同意道:

“好。沈清婉同志,就按你说的这个方案办。先把人安全带回去,然后立刻向高厅长详细汇报。后续如何处理,听从上级指示。”

沈清婉见林峰点头同意,心中也松了口气,连忙说道:“谢谢林科长理解!”

然后,她便不再耽搁,带着医疗组的几名医护人员,快步朝着祭坛内部、宿羽尘所在的位置……走去。

当众人穿过残破的祭坛,看到靠坐在石柱边、上半身几乎赤裸、身上布满了狰狞伤口的宿羽尘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惨了!

宿羽尘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纵横交错,有些是利刃切割留下的整齐切口,边缘已经外翻;有些是能量灼烧或腐蚀形成的焦黑或溃烂;还有些是内部能量暴走撑破皮肤形成的撕裂伤,皮肉模糊,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几乎覆盖了他大半个胸膛和手臂,凝结成一块块硬痂,紧紧粘在皮肤上。有些较深的伤口,还在极其缓慢地往外渗着丝丝缕缕的、淡红色的组织液。

他原本挺拔健硕的身躯,此刻因为失血和剧痛而显得有些佝偻、虚弱,脸色虽然比刚才昏迷时恢复了一些血色,但依旧苍白得吓人,嘴唇更是干燥起皮,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

只有那双眼睛,虽然布满了血丝,带着浓重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和……一丝内敛的锐利。

陆琼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和心疼,立刻蹲下身,凑到宿羽尘身边。

她没有贸然去触碰伤口,而是先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气色、瞳孔反应,又侧耳仔细听了听他的呼吸声(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均匀),然后才伸出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指,用最轻柔的力度,小心翼翼地触碰、按压他伤口周围的皮肤,感受皮温、肿胀程度以及皮下是否有异常波动(比如积血或气肿)。

“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失血量估计不小,内伤情况不明,体表多发开放性损伤,污染严重,必须立刻清创止血,预防感染!”

陆琼迅速做出了初步判断,语速快而清晰,是对身边医护人员说的,也是对宿羽尘的一种告知和安抚。

她立刻转头,对身后的医护人员吩咐道:

“快!准备大量无菌生理盐水、碘伏、双氧水!先进行初步的冲洗和清创!动作一定要轻!注意观察他的反应!”

“小张,准备静脉通道,建立两条!先快速补充晶体液,稳定血容量!然后准备交叉配血,随时准备输血!”

“小王,去拿最宽的灭菌纱布、弹力绷带和固定夹板!清创后先加压包扎止血,疑似骨折或严重软组织损伤的部位用夹板临时固定!”

“止血带、止血粉、云南白药气雾剂都准备好!”

医护人员们训练有素,立刻行动起来,如同精密的仪器开始运转。打开医药箱,取出各种器械和药品,动作麻利却又不失谨慎。

消毒液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陆琼亲自拿起一大瓶无菌生理盐水,用无菌纱布蘸着,开始从伤口边缘,由内向外,极其轻柔地冲洗宿羽尘身上那些沾满了血污和灰尘的伤口。

冰凉的液体接触到火辣辣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宿羽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眉头紧紧蹙起,额头上瞬间又冒出了一层冷汗。

但他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呻吟或痛呼,只是配合地微微调整着姿势,方便医护人员操作。

他的忍耐力,让周围看到的队员们,心中都暗自佩服,同时也更加心疼。

在医护人员们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为宿羽尘处理伤口的时候……

另一边,罗欣的哭泣声,也渐渐……止歇了。

在阿加斯德耐心而温柔的安抚下(这位女武神似乎很擅长哄孩子?),她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来,不再是大哭,变成了小声的、断断续续的抽噎。

但眼眶依旧红肿得像个桃子,脸上泪痕交错,看起来可怜极了。

当她从阿加斯德的怀抱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四周时……

才发现,祭坛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十几个人!

而且,有好几道目光,正带着好奇、打量、或者单纯的关切……落在她的身上。

那些陌生的面孔,那些穿着统一制服、身上带着器械和药箱的人……

让罗欣刚刚平复一些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尽管她在“混沌”组织中待了八年,见识过不少蛊师、杀手之间冷酷的争斗,甚至亲眼目睹过死亡,但那些大多是封闭环境下的、她所“熟悉”(尽管这种熟悉伴随着痛苦)的黑暗。

而此刻,面对这么多完全陌生、来自“外部世界”、代表着“官方”和“秩序”的人……

她本能地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不安。

就像一只长期被困在黑暗洞穴里的小兽,突然被暴露在刺眼的阳光下,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众多目光的注视……

她会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想要躲回黑暗里去。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阿加斯德银甲的一角,身体也往阿加斯德怀里缩了缩,试图借助女武神的身形和气息,来遮挡那些让她感到不安的视线。

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沈清婉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她在罗欣面前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罗欣齐平,脸上露出一个她自认为最温和、最亲切的笑容,尽管她知道自己平时可能不太擅长做这种表情。

她放柔了声音,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像哄小孩:

“罗欣,别怕~”

“你看,这些大哥哥、大姐姐,还有叔叔阿姨们……都是好人哦~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是来救宿羽尘哥哥的,也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她指了指那些正在忙碌的医护人员:

“你看,他们正在很小心地给宿羽尘哥哥处理伤口呢,是不是很专业?”

她又指了指林峰等人:

“那位是林峰叔叔,是这里的负责人,他是来确保我们大家都安全的。”

沈清婉的语气更加温柔,带着鼓励和承诺:

“你只要乖乖的,跟我们回去,把你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告诉那些需要知道的叔叔阿姨们……”

“之后,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阳光下面了!”

“再也不用回到那个……充满了血腥和暴力的‘混沌’组织里去了!再也不用忍受那些痛苦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描绘:

“以后,龙渊国……就是你的新家了!你可以在这里上学,交朋友,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在法律允许范围内)!你就放心地在这里住下来吧!我们会照顾你的!”

罗欣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沈清婉。

她能感受到沈清婉话语里的真诚和善意,能看到她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关切。

她又怯生生地看了看周围那些人。

林峰对她露出了一个尽可能友善、不带压迫感的微笑。

其他队员也大多收回了好奇的打量目光,各自忙碌着,或者低声交流着工作,没有人对她表现出明显的恶意或敌意。

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但抓着阿加斯德铠甲的小手,还是没有松开。

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沈清婉的话,但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小声地、压抑地……啜泣着。

显然,刚才的打击太大,她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对陌生环境和人群的恐惧也依然存在。

这时,林峰也走了过来。

他没有靠得太近,保持着一段让罗欣感到安全的距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也更加亲切,像是在跟邻居家的小孩打招呼:

“小姑娘,你好啊~”

“我叫林峰,树林的林,山峰的峰。是桂省国安厅特殊事件调查科的一名科长。你叫……罗欣,对吧?嗯,罗欣……这个名字真好听。”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循循善诱,带着点哄孩子的技巧:

“诶,罗欣小妹妹啊……回去以后呢,叔叔想请你……帮个小忙,好不好?”

“就是……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混沌’组织的……一些事情,比如他们有哪些人,平时在哪儿活动,做过哪些坏事……都告诉叔叔,行不行?”

林峰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平和:

“叔叔跟你说哦,那个‘混沌’组织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的人,心思坏得很!他们的真实目的,可不是搞搞破坏那么简单……他们是想要……征服世界!让所有人都听他们的!做很多很多可怕的事情!”

他看着罗欣的眼睛,认真地说:

“罗欣你在那个组织里待了这么多年,一定……也吃了很多很多苦,受了很多很多罪吧?”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一起努力,把那些坏蛋做的坏事,都揭发出来?把那些欺负过你的人,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把这笔账……好好跟他们算一算?讨回来?”

罗欣听着林峰的话,尤其是听到“混沌”组织、“坏蛋”、“吃苦”、“算账”这些字眼时……

她那原本还有些迷茫和悲伤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了一丝清晰的……恨意!

那是一种被压抑了许久、混合着痛苦、恐惧和……复仇欲望的……复杂情绪。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露出了下定决心的表情。

显然,对于“混沌”组织,对于石毒牙、墨长老那些人带给她的痛苦和欺骗……她并非毫无怨恨。

只是刚才被祖先“否定”的打击太大,一时压过了其他情绪。

现在被林峰一引导,那份恨意,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但很快,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犹豫和……复杂。

她抬起头,看向林峰,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有些沙哑,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那个……林峰……叔叔……我……我能不能……提个要求啊?”

她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晰。

林峰连忙点头,语气更加温和:“当然可以啊!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只要叔叔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罗欣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小声说道:

“我……我想……见一见……你们这里……领头的领导……一面。”

她顿了顿,补充道:

“就是……最大的那个领导。我想……跟他说说……有关……毒牙叔……”

她说到这里,猛地顿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连忙改口纠正:

“哦,不……是……有关……石毒牙……的一些事情。”

提到“石毒牙”这个名字时,她的语气明显更加生硬和……疏远,但眼神深处,却依旧藏着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情绪。

那不仅仅是恨。

似乎……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类似于对“唯一熟悉的长辈”的……牵挂?或者说,是对那段扭曲关系中产生的、畸形的“依赖感”的……残余?

她抬起头,看向林峰,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了……石毒牙他……应该……没有被你们……杀死吧?”

听到罗欣这个要求,林峰多少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罗欣可能会提出一些关于生活安置、安全保障或者治疗心理创伤方面的要求。

没想到……

她第一个要求,竟然是想见领导?

而且还是为了……说石毒牙的事情?

这女孩对石毒牙的感情……果然很复杂啊。

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罗欣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石毒牙带走,在之后的漫长岁月中,石毒牙既是残酷的训练者、逼迫她承受痛苦的元凶之一,某种程度上,可能也是她在那个人间地狱里,唯一熟悉的、长期相处的“成年人”,甚至可能……在不经意间,流露过一丝半点的、类似“监护人”的痕迹(哪怕是扭曲的)。

这种长期相处、混杂着恐惧、恨意、依赖、以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能影响的……复杂情感,绝不是简单一句“恨”就能概括的。

她想见领导,说石毒牙的事,或许是想为过去的恩怨做个了断?或许是想确认石毒牙的下落?又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只是一种本能?

林峰心中念头转动,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回答道:

“嗯,可以,这个要求,叔叔可以帮你转达。等回去见到高厅长,我会向他汇报你的请求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严肃,带着告诫的意味:

“不过……罗欣啊,高厅长是我们这里很大的领导,工作非常忙。你在见到他以后,一定要有礼貌,说话要清楚,知道吗?要把你想说的事情,好好想清楚,再跟他说。”

罗欣用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抹掉残留的泪水和鼻涕,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算是答应了林峰。

“嗯!我会的!”

就在这时,慕容绍宗教授和刘丰,也带着后续的检验组和痕迹取证人员,匆匆赶到了祭坛区域。

慕容教授刚一走进来,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样,“唰”地一下,牢牢锁定在了祭坛中央……那块暗青色的蛊师石板上!

他那双原本因为长途奔波和紧张而有些疲惫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如同饿了三天的狼看到了肥美的猎物!

“我的老天爷!!!”

慕容教授发出一声完全不像是他这种年纪和身份的、充满狂喜的惊呼,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迈开腿就朝着石板冲了过去,脚步快得差点绊倒!

他冲到石板前,几乎是扑跪了下去,双手颤抖着,却又不敢真的触碰,只是虚悬在石板表面上方几厘米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因为极致的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嘴里语无伦次地大喊:

“我靠!这……这是……刻有九黎族上古文字的……石板?!真正的……上古遗物?!蚩尤时代的……遗存?!”

“我的天啊!这保存程度!这文字的清晰度!这……这简直是……考古学上的……惊天大发现啊!!!”

他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花白的头发都跟着一颤一颤的,转头就想抓住身边最近的人分享他的狂喜——恰好,站在他旁边的是刘丰。

慕容教授一把抓住刘丰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刘丰龇牙咧嘴,教授的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眼睛放光,嘴里嚷嚷着:

“小刘!小刘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是九黎文啊!失传了几千年的九黎族正统文字啊!我的毕生追求!我的梦想啊!!!”

他激动得有些忘乎所以,看着刘丰那张同样写满震惊(以及一丝疼痛)的脸,竟然下意识地……撅起了嘴,做出了一个要亲过去的动作!

仿佛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表达他此刻无以复加的狂喜之情!

“卧槽!!!教授!冷静!慕容教授!您冷静点啊!!!”

刘丰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惨白!他像是屁股上装了弹簧一样,猛地向后跳开一大步,双手连连摆动,脸上写满了“你不要过来啊”的惊恐!

他可是直的!笔直笔直的!而且慕容教授这满脸褶子、兴奋到变形的老脸……这谁受得了啊?!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都忍不住“噗嗤”、“哈哈”地笑了起来。连正在接受包扎的宿羽尘,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吸了口凉气,但眼中也带着笑意。

原本因为罗欣哭泣、宿羽尘重伤而显得有些沉重和压抑的气氛,被慕容教授这出人意料、又充满戏剧性的一幕……瞬间冲淡了不少,多了几分轻松和……人间烟火气。

沈清婉也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她走到罗欣身边,蹲下身,小声地问道,语气带着尊重和商量:

“诶,罗欣,你看……慕容教授他们……是专门研究古代历史和文化的专家。这块石板……是你祖先蚩尤留下的东西,上面记载的,可能对了解你们九黎族真正的历史和文化……很有帮助。”

她指了指正围着石板、如同看到稀世珍宝般激动不已的慕容教授等人:

“让他们……研究一下这块石板……可以吗?我们会很小心的,不会损坏它。”

罗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块让她情绪彻底崩溃的石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落寞,以及……一丝释然?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异常平静:

“没关系的……清婉姐姐……”

“老祖他……留下这个东西……肯定也不是……只想让它埋在这里……不见天日……”

“他肯定……也是希望……后世的人……能从中得到启发……能让黎民百姓……过得更好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看透世事般的怅然:

“其实……蛊师这个职业……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邪恶的地方……”

“只不过……是后来的人……心术不正……走错了路……才会造成……这几千年的……悲剧啊……”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被蛊虫改造过、蕴含着非人力量的手:

“现在……也到了……应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了……”

“让大家都看看……祖先真正希望的……是什么……不要再……走错路了……”

说完,罗欣便不再看那块石板,仿佛与过去的某种执念做了最后的告别。

她转过身,小小的身影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沧桑,迈开脚步,有些沉重地……朝着宿羽尘所在的方向……走去。

沈清婉见状,心中微微一疼,连忙跟了上去,默默地陪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用陪伴来表达支持。

此时,医护人员已经为宿羽尘处理好了体表大部分开放性伤口的初步清创和止血包扎工作。陆琼正指挥着赵穆和杜明达两名身强力壮的队员,小心翼翼地将宿羽尘……平稳地……转移到一副早就准备好的野战担架上。

宿羽尘躺在担架上,虽然身上缠满了绷带,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状态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他甚至还能微微抬起手,对不远处的阿加斯德做了个手势。

然后,他通过依旧戴在耳朵上的微型战术骨传导耳机,对阿加斯德说道,声音虽然虚弱,但很清晰:

“阿加斯德姐……麻烦你……在我们离开之后……用你的魔法……或者感知……再仔细检查一下……这附近……”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陷阱、机关……或者残留的……危险能量节点、不稳定结构之类的……”

“确认……万无一失之后……你再出来……可以吗?”

“毕竟……后续可能还有……其他部门的同志……会进来勘查……不能……让他们……遇到危险……”

耳机里,立刻传来了阿加斯德那轻松悦耳、带着笑意的声音:

“安啦安啦~放心吧,宿小子~”

“你阿加斯德姐姐我……可不是那种丢三落四、粗心大意的女武神哦~”

“保证把这地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扫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只不安分的小虫子……都不会放过的~”

“绝对不会让……后续进来的同志们……遇到任何……不该有的危险的~”

“你就安心地……躺着养伤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宿羽尘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缓缓闭上了眼睛,将身体完全放松,靠在了担架上。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程……绝不会轻松。

从这深埋地底的祭坛,返回到天坑的出口……

即使有队员轮换抬担架,即使路径已经探索过一遍……

那也依然是……一段长达十几公里、崎岖难行、黑暗幽深的……漫长归途。

对于他这样一个重伤员来说,每一分颠簸,都可能带来新的痛苦。

担架被赵穆和杜明达稳稳地抬起。

队伍开始有序地集结、整理装备,准备撤离。

沈清婉拉着罗欣的小手,跟在担架旁边。

林峰指挥着其他队员,携带好必要的证据(包括那块石板的详细拍照和拓印资料),以及他们自己的装备。

慕容教授虽然万分不舍,但也知道石板不可能立刻搬走,在征得罗欣默许和林峰同意后,指挥检验组的人员对石板进行了全方位、高精度的拍照、录像和局部拓印,留下了足够的研究资料,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跟上队伍。

阿加斯德则留在了最后,金色的眼眸扫视着整个祭坛区域,开始履行她“清扫战场”的承诺。

担架上,宿羽尘闭目不语,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着他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不平静。

或许,他在回味刚才那生死一线的惊险,感悟新突破的境界。

或许,他在思考诺罗敦留下的那个u盘里的情报,以及“混沌”组织未来的阴谋。

或许,他只是在单纯地……忍受着伤痛带来的折磨。

而跟在他身后,被沈清婉牵着小手、默默走着的罗欣……

小脸上,也依旧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和浓浓的悲伤。

她的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担架上宿羽尘的背影,又或者,是望着更远处……洞窟通道尽头那一片未知的黑暗。

这条路……

注定会走很久。

很艰难。

但无论如何,他们必须走下去。

因为,身后是已经崩塌的过去和无法挽回的伤痛。

而前方……

是通往地面、通往阳光、也通往……未知未来的……唯一路径。

在未来……

等待着他们的……

又会是什么呢?

是新的挑战?是未解的谜团?是“混沌”组织的阴影?还是……终于能够到来的……片刻安宁与新生?

没人知道答案。

他们只能……

一步一步地……

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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