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种压抑的、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汹涌情绪。
“我清楚地知道，我没办法把你仅仅当成一个兵，一个下属，或者一个……需要保护的战友。”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积蓄勇气，然后，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道：
“姜青白，我对你，有了超出同志和战友范围的想法和……感情。”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姜青白彻底僵住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他说出来了？那个冷面阎王秦晋川，竟然如此直接地……告白了？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浪漫铺垫，甚至带着他特有的、近乎笨拙的坦诚和生硬。但正是这种毫不修饰的直白，反而比任何华丽辞藻都更具冲击力，更让她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秦晋川看着她震惊到失语的样子，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但他没有移开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像是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我……”姜青白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脸颊烫得惊人，心跳快得让她头晕。
她对他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演习被他“击毙”时的不甘？是集训被他“特别关注”时的愤懑？是山洞里共享体温时的悸动？还是他从天而降将她护在怀中时那巨大的安心？亦或是，在思想共鸣的书信往来中，那份灵魂契合的愉悦？
太多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最终汇聚成一个清晰的答案。
“我……”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他那紧张而专注的目光，声音虽然还有些微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也是。”
简单的三个字，如同天籁。
秦晋川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那双深邃眼眸中翻涌的紧张和不确定，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璀璨的亮光，仿佛承载了整个星河。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抬起了那只一直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带着训练留下的薄茧和细微伤痕，在空中停顿了一瞬，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覆上了她放在膝盖上的、紧紧攥着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潮湿的汗意，却无比坚定地将她微凉的手指包裹住。
这是一个极其克制，甚至算不上牵手的触碰。
却比任何拥抱都更让姜青白感到悸动与安心。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林荫道上寂静无声，只有秋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间清晰可闻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阳光透过车窗，将两人交叠的手映照得格外清晰，也将他们脸上那无法掩饰的、带着羞涩与喜悦的红晕，暴露无遗。
心意，在这一刻，以最笨拙却也最真诚的方式，彼此确认。
笨拙的告白，生硬的触碰，却构成了这个秋天，最动人心弦的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