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临阵突破，炼虚在即

第二百零九章：临阵突破，炼虚在即

混沌云海，未知深处。

时间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模糊。只有永恒的混沌能量，如同粘稠的、变幻莫测的海洋，无声地翻涌、流淌、碰撞。偶尔有混沌潮汐爆发，掀起足以吞噬星辰的灰色巨浪；或有空间碎片、法则乱流、乃至残留的上古执念，如同暗礁与漩涡，潜藏在这片死寂的“海”中，等待着吞噬闯入者。

林凡与苏倾城，已在这片绝地跋涉、挣扎、苦修了不知多久。或许数月，或许更久。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边无际的灰暗与偶尔爆发的、短暂照亮虚空的混沌闪光。他们如同两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寻找着那一线生机，或者说，那渺茫的、能让他们快速变强的“机缘”。

危险无处不在。狂暴的混沌能量乱流，能轻易撕碎化神修士的护体神光；潜藏的空间裂缝，无声无息，吞噬万物；更有一些混沌能量自然孕育、或上古残留的、只知杀戮与吞噬的“混沌凶兽”，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史前巨鲸，有的如多目蠕虫，有的干脆就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能量聚合体，实力从化神到炼虚不等，疯狂而难以预测。

最初的日子，堪称地狱。两人都身负重伤，苏倾城太阴本源受损，战力大减。林凡虽有混沌界种，可同化吸收混沌能量疗伤修行，但此地能量过于狂暴混乱，吸收炼化极为艰难，且时刻要抵御能量中夹杂的、上古陨落后的疯狂、暴虐、绝望的负面意志碎片冲击。他们小心翼翼，避开强大的混沌凶兽，在夹缝中求生，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但压力，亦是动力。生死边缘的磨砺，最是锤炼道心与修为。林凡体内，混沌界种如同永不停歇的熔炉，疯狂吞噬、炼化着一切可吸收的能量——无论是相对温和的混沌气，还是猎杀的混沌凶兽核心，甚至是偶尔找到的、蕴含精纯混沌道韵的“混沌结晶”碎片。每一次濒死搏杀后的喘息，每一次炼化吸收后的沉淀，都让他对混沌大道的理解更深一分，紫府中的混沌婴元更加凝实、浩瀚，与界种的结合也愈发紧密、浑然一体。

苏倾城亦然。太阴之力，本是至阴至寒，主宁静、寂灭、净化。在这混乱狂暴的混沌环境中，她不得不将太阴之力运转到极致，对抗无处不在的侵蚀与污染，于极致的“动”与“乱”中，体悟“静”与“净”的真谛。她的伤势在缓慢恢复，对太阴大道的领悟，也在生死搏杀中突飞猛进，隐隐触及了“太阴生阳，寂灭孕生机”的玄妙门槛。

两人相互扶持，互为依仗。林凡的混沌包容万象，为苏倾城抵挡最狂暴的能量冲击与精神污染；苏倾城的太阴冰封净化，为林凡创造绝佳的出手时机，并在他被负面意志冲击时，以月华洗涤其神魂。混沌与太阴，在这绝地之中，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与互补，两人的配合越发默契，道侣之间的神魂联系也愈发深刻、坚韧。

这一日（如果这里有“日”的概念的话），他们闯入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这里的混沌能量呈现一种奇异的、缓慢旋转的“漩涡”状，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片由某种暗沉、斑驳、仿佛浸染了无数之血的“混沌神金”构成的、方圆不过数里的“孤岛”。孤岛上，没有狂暴的能量乱流，没有潜伏的凶兽，甚至连那无孔不入的负面意志碎片，都稀薄了许多。唯有一股苍凉、古老、悲怆，却又隐含着一丝不屈战意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这里……似乎是一位上古大能陨落后的道韵残留所形成的‘道殒之地？” 苏倾城感受着那股气息，轻声说道。太阴之力对这种“终结”与“归宿”的气息，感应尤为敏锐。

林凡紫府中的混沌界种，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脉动着，散发出强烈的渴望与共鸣。他能够感觉到，这片“孤岛”下方，那缓慢旋转的混沌漩涡深处，沉淀、凝聚着极为精纯、且蕴含着一丝不屈战意的“混沌本源”与“战魂精粹”！这正是他苦苦寻觅的机缘！

“此地混沌能量相对稳定，且有上古战意残留，可压制外魔与心魔，是绝佳的闭关突破之所！” 林凡眼中精光闪烁。经过这段时间的积累与搏杀，他早已达到化神后期巅峰，混沌婴元圆满无瑕，与界种水乳交融，对混沌大道的领悟也到了一个临界点。突破炼虚的契机，就在眼前！而此地沉淀的混沌本源与战魂精粹，无疑是最佳的“薪柴”，可助他一举点燃神火，跨过天堑！

炼虚之境，乃是修仙路上一次至关重要的蜕变。需碎婴成神，化虚为实，于紫府中开辟“虚神界”，初步触及空间与本源法则，神念可化虚为实，遨游太虚。其天劫——“炼虚神劫”，也远比化神天劫恐怖，不仅有针对肉身、法力的“五行天雷劫”，更有直指道心、引动内心最深恐惧与执念的“心魔劫”，以及考验对空间、法则感悟的“虚空劫”。三重劫数，一重比一重凶险，失败则身死道消，神魂俱灭。

“你要在此地渡劫？” 苏倾城瞬间明白了林凡的打算，美眸中既有担忧，更有坚定，“我为你护法！”

“不，倾城。” 林凡摇头，目光投向“孤岛”之外，那翻涌不息、隐藏着无数危险的混沌云海，以及更远处，那隐约可感的、属于天魔占领区的、令人作呕的魔气波动，“此地虽相对平静，但绝非绝对安全。我若在此渡劫，劫云汇聚，天地异象，必会引来混沌云海深处的恐怖存在，甚至可能惊动正在外围搜捕我们的天魔大军。届时，你我都将陷入绝境。”

“那你的意思是……”

“去那里！” 林凡抬手，指向混沌云海与天魔占领区交界处，一片能量更加混乱、狂暴、空间结构极其脆弱的“混沌魔渊”地带。那里，混沌能量与魔气相互侵蚀、碰撞，形成一片死亡绝地，寻常生灵避之唯恐不及。“我要在混沌与魔气的交界处，引动炼虚神劫！以无穷天魔为磨刀石，以混沌魔渊的混乱能量为薪柴，在生死搏杀中，淬炼己身，碎婴成神！”

他眼中燃烧着疯狂而冷静的火焰：“天魔不是要猎杀我吗？不是视我为眼中钉吗？那我便以自身为饵，以天劫为网，反猎杀它们！炼化它们，补充劫中消耗！更要借天魔攻伐、魔气侵蚀、以及混沌魔渊的混乱压力，磨砺我的混沌之道，让我的虚神界，从诞生之初，便融入战斗、守护、与破灭邪魔的意志！”

苏倾城倒吸一口凉气。在敌占区边缘，主动引动天劫，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在火山口打坐！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看着林凡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疯狂，她知道，他已下定决心。这条路，虽九死一生，却也是最符合他道心、最能激发潜能、最快获得守护力量的途径。

“我陪你。” 她只说出了三个字，却重如千钧。太阴之力悄然流转，冰魄长剑已握在手中。

林凡心中暖流涌动，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好！不过，这次你要在远处，为我掠阵，警惕可能从混沌云海深处袭来的危险。天魔……交给我来应付！相信我，倾城，此劫，我必须独自去渡，去战！这是我选择的道！”

苏倾城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她知道，这是属于林凡的道，他的劫，他必须独自面对大部分。她能做的，是在他力竭时，为他争取一线生机；是在他成功后，与他分享喜悦。

没有更多言语，两人身形化作流光，朝着那片狂暴的“混沌魔渊”交界处，疾驰而去。

混沌魔渊。

这里如同世界的伤疤，一道巨大的、扭曲的、不断流淌着灰色混沌与漆黑魔气的“裂缝”，横亘在虚空之中。裂缝两侧，混沌能量与魔气如同两军对垒，疯狂地互相侵蚀、吞噬、湮灭，爆发出无声的能量潮汐与空间风暴。到处是破碎的法则碎片、扭曲的时空乱流、以及被两种极端能量撕碎、污染后形成的诡异造物。寻常化神修士在此，顷刻间便会被撕成碎片，神魂俱灭。

林凡立于混沌魔渊边缘，脚下是翻滚的灰色混沌，前方是涌动的漆黑魔气，头顶是混乱狂暴的能量乱流。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紫府。

紫府之中，那尊与他一模一样的混沌元婴，此刻已凝实到近乎实质，周身混沌气缭绕，道韵天成。元婴怀中，那枚混沌界种，如同心脏般有力搏动，与元婴紧密相连，仿佛一体两面。

“是时候了。”

林凡心中默念《混沌神王经》中，关于突破炼虚的口诀与感悟。同时，他不再压制自身那早已达到顶峰、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气息与道韵。

轰——！

以他为中心，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威压，混合着混沌、太初、创生、归墟、包容、破灭等种种矛盾而又统一的道韵，轰然爆发！这股气息是如此独特，如此浩瀚，如此……美味！对混沌能量与魔气而言，都如同黑暗中最为明亮的灯塔，最为诱人的饵食！

天空（如果这混乱的虚空也能称之为天空的话），骤然阴沉下来。不是乌云汇聚，而是无穷高处，有浩瀚、威严、冰冷的天道意志降临、锁定！混乱的混沌能量与魔气，在这股天道意志下，竟也出现了短暂的凝滞与退避。

轰隆隆——！

沉闷的、仿佛来自宇宙本源的雷鸣，在虚空深处炸响。灰暗的混沌魔渊上空，开始有各色雷光汇聚、交织！赤红如火，青碧如木，湛蓝如水，金黄如土，暗褐如金！五行天雷劫，开始了第一重凝聚！

与此同时，林凡紫府之中，心湖翻腾，无数潜藏的执念、恐惧、欲望、过往的遗憾、未来的迷茫……开始不受控制地涌现、放大。心魔劫，无声无息，已然发动！

更远处，那涌动的魔气之中，传来了无数尖锐、贪婪、疯狂的嘶吼与咆哮！那是被林凡突破气息与天劫威压吸引而来的天魔！它们感受到了“大补之物”与“天地之威”的气息，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低阶的魔兵魔将，中阶的飞天魔、影魔、巨力魔，甚至隐约有几道堪比魔将巅峰的恐怖气息，在魔气深处若隐若现！

“来吧！都来吧！” 林凡豁然睁眼，眼中混沌星璇疯狂旋转，战意冲天而起，“以我之劫，炼我之身！以天魔之血，铸我神基！”

他不再压制，彻底放开对境界的束缚，主动引导、接引那汇聚而来的、恐怖的五行天雷，以及……那蜂拥而至的、无穷无尽的天魔狂潮！

“第一劫，五行炼体，混沌为炉！”

轰咔——！

第一道赤红的天火神雷，撕裂虚空，带着焚尽万物的炽热，狠狠劈向林凡头顶！与此同时，第一批数十头低阶天魔，也嘶吼着扑杀而至，魔爪、利齿、毒液，从四面八方袭来！

林凡不闪不避，长啸一声，竟主动迎向天雷与天魔！他周身混沌神域全力展开，化作一口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灰色熔炉虚影，将自身笼罩其中！

天火神雷劈入混沌熔炉，狂暴的雷火之力被混沌之气疯狂吞噬、分解、炼化，淬炼着林凡的每一寸血肉、经脉、骨骼！而那些扑来的低阶天魔，撞入混沌神域，更是如同飞蛾扑火，瞬间被混沌之力绞碎、吞噬，化为精纯的魔道本源，被混沌熔炉吸收，一部分补充林凡消耗，一部分则与天雷之力一起，淬炼其身！

“痛快！” 林凡浑身浴雷，发丝狂舞，感受着肉身在雷火与混沌的淬炼下，变得更加坚韧、通透，每一寸血肉都仿佛在欢呼，在蜕变！他竟主动冲向劫云，冲向魔潮，以身为引，以战为修！

轰！轰！轰！

青木神雷，蕴含无尽生机与枯萎之力；湛蓝水雷，至柔至刚，无孔不入；暗金神雷，锋锐无匹，切割万物；厚土神雷，沉重如山，镇压一切！五行天雷，轮番轰击，一道比一道猛烈，一道比一道玄妙！

林凡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礁石，又如烈火真金，在雷霆中沉浮，在魔潮中搏杀。混沌熔炉时大时小，时而化生万物，吞噬雷霆，时而归墟一切，湮灭天魔。他的肉身，不断被雷霆劈得焦黑、开裂，又在混沌之力的滋养与天魔本源的补充下，迅速愈合、新生，变得更加强大！他的法力，在极限消耗与疯狂补充中，不断凝练、升华！他的神魂，在心魔劫的侵袭与天魔疯狂意志的冲击下，如同被千锤百炼的神铁，越发剔透、坚韧！

“还不够！再来！” 林凡杀到癫狂，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是天魔的。他已不知击杀了多少天魔，炼化了多少雷霆。五行天雷劫已近尾声，但他的积累太过雄厚，引动的天劫也远超常人，最后一道五行合一的神雷，正在孕育，威能恐怖绝伦！而魔潮之中，那几道魔将巅峰的气息，也按捺不住，开始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