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香樟树的浓荫里,雷破山盘膝稳坐于粗壮树杈上,后背紧贴树干,呼吸微不可闻。
他眯着眼,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目光如鹰隼般观察着特训基地的动静,耐心等待着时机。
当叶倾城的身影从办公楼里走出时,雷破山的瞳孔骤然收缩了半分,周身气息瞬间凝住。
他看着她手中拿着厚厚的文件袋,步履沉稳地走向禁闭室方向,直到那扇厚重的铁门缓缓合上,眼底掠过一丝冷厉。
“章宇确实留不得了。”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心里暗忖。
此刻,禁闭室内,灯光依旧亮着。
章宇也压根没心思睡,他靠在床头,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期待。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他几乎是弹着从床上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望向门口。
“叶处长,你还没休息啊?”章宇见是叶倾城来了,往前迎了两步。
“嗯,刚将你之前所说的整理成了卷宗,”说着,叶倾城将手中卷宗递给章宇,又从口袋里拿出笔和印泥,一同递了过去,说道,“你先看一下内容,没问题的话,就在每一页的右下角,签上你的名字,然后按上手印!”
章宇拿起笔,指尖有些发颤,却连卷宗的内容都没扫一眼,低头就开始飞快签名。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禁闭室里格外清晰。
“你不看一看?万一,我没有按你说的来记录呢?”叶倾城挑眉,抱臂看着他,语气里带着点试探。
章宇签字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坚定的弧度,目光直视着叶倾城:“你不会的。”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恳切,“我能感觉出来,你和那些敷衍了事、官官相护的人不一样。而且现在,能帮我父亲洗清冤屈的,也只有你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低下头继续签名,指尖的力道都重了几分。厚厚的一沓卷宗,没几分钟就签完了名,按好了手印。
之后,他又仔细将卷宗整理整齐,放回文件袋中,双手捧着递还给叶倾城,动作里满是郑重。
叶倾城接过后,沉声道:“章宇,十二年前章庄煤矿矿难的案子,我已经向总局徐安国局长做了汇报。松江省安全局分部将成立专案组,对那起矿难进行调查。”
她顿了顿,看着章宇紧绷的脸色,补充道:“但,毕竟是十二年前的案子,调查起来可能会有些阻力,而且,当年那个副局长袁希文,现在已经成了松江省公安厅副厅长,位高权重!所以,调查的时间可能会久一些,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还你父亲一个公道的!”
章宇的眼眶瞬间红了,鼻尖发酸。他猛地挺直脊背,对着叶倾城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谢谢,真的谢谢你了。我虽然报了仇,可父亲的冤屈一天没洗清,我这心里就像压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现在能帮我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你了,谢谢!”
“放心吧,一定会做到的!”叶倾城轻轻颔首,语气郑重的承诺道,“只要是触犯了法律,不管那些人身居何种高位,都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说完,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叶处长,”章宇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声喊了一句,“谢谢!”
叶倾城没有回头,身影消失在门外。
离开禁闭室后,叶倾城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沿着基地的防御路线走了一圈。
每到一个岗哨,都停下脚步和守卫低声交谈几句,确认各项防御措施都落实到位,才放心地返回了办公楼。
......
此刻,秦逸也返回了申江湾小区。
他刚进门,一道纤细的身影就从卧室里冲了出来。
“逸哥!”
徐倩的声音带着雀跃,不等秦逸反应过来,就扑进了他怀里,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白嫩的脸颊在他脸上蹭了蹭,带着刚洗完澡的馨香。
“我还以为你要到后半夜才回来呢。” 她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秦逸,语气里满是依赖。
“嗯,”秦逸抬手搂住她的腰,下意识躲避着徐倩的眼神,解释道,“司瑶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喝的有点多,就提前散场了。”
徐倩“哦”了一声,忽然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鼻尖抽了抽,凑到他的胸前和脖颈处轻轻嗅了嗅。
秦逸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尴尬地笑了笑:“是不是身上有味道了?下午去了趟军区总院,晚上又去了司瑶的夜店,估计身上有点臭了吧?”
“没有呀。”徐倩摇摇头,眼神里带着点疑惑,“挺好闻的,有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她说着,转身走向浴室,“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累了一天了,泡个澡解解乏。”
“好啊。”秦逸眼睛一亮,快步跟上,伸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语气带着点宠溺的调侃,“要不要一起洗?”
徐倩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脸颊微红,娇嗔道:“讨厌啦!泡澡是为了解乏,一起洗岂不是更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徐倩走到浴缸边,打开淋浴放水,秦逸则抬手开始解上衣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