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第6章 他们也在看我

我盯着枕头夹层里那本磨破边的笔记本,铅笔尖在地底血三个字上洇开个小墨点。

凌晨四点的风从铁窗缝里钻进来,凉得我后颈直缩——三天前储物间那滴血被地板吸干的画面还在眼前晃,张德顺手里那根刻着野人山纹路的铜链,还有黑猫阿影扫过我伤口时温温的触感,全在脑子里搅成一团。

老皮说地底压着活物。我对着月光小声念出本子上的字,指甲掐进掌心。

这半个月我数过十七次护士站的脚步声,记了九次护工换班时间,连食堂阿姨打饭时左手抖得比右手厉害三厘米都标在页脚。

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发疯的病人,现在才明白,发疯的从来不是我——是这医院。

陈丰?

门轴吱呀一声,我手忙脚乱把本子塞回枕头下,抬头正撞进刘小慧的眼睛里。

她手里端着换药盘,白大褂袖口沾了点碘伏,发梢还挂着晨间的雾气。

今天换药轻点儿。她蹲下来,指尖刚碰到我胳膊上的伤口就顿住了——那道被铜链划开的血口,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青,像被什么温养过。怎么......愈合得这么快?

我喉咙发紧。

三天前在储物间,阿影的尾巴扫过伤口时,我分明感觉到有股热流顺着它的毛钻进皮肤。

可这种事能跟谁说?

说疯人院里的黑猫会治伤?

说地板底下有东西在喝人血?

可能......我盯着她别在胸前的工牌,可能我好了。

刘小慧的手指在棉签上捏出了白印。

她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维生素片的塑料壳硌得掌心生疼。多补补。她声音压得像蚊鸣,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你刚来时总把输液管结成死扣,现在能自己吃饭了。

我捏着那片药,突然想起妹妹小时候偷糖被抓包的表情。

她也是这样,眼睛亮得像沾了水的玻璃珠。谢谢。这两个字滚到舌尖又咽回去——上一次说谢谢,是妹妹生日那天,我给她买了草莓蛋糕。

叮铃——

走廊里传来换药车的铃声。

刘小慧猛地直起腰,白大褂下摆扫过我膝盖。

她转身时我瞥见她耳后有块淡青色的斑,像被什么掐出来的。该去下一间了。她冲我笑了笑,可那笑没到眼睛里,别乱跑。

门锁上的瞬间,我把维生素片塞进嘴里。

药片在舌尖化开的苦,比不过心里那股酸——原来被人当正常人看,是这种滋味。

月亮爬到玉兰树梢时,我蜷在靠窗的床沿。

阿影的影子准时出现在窗台,绿眼睛像两颗浸在墨里的翡翠。

他们在看。

我浑身一震。

这次不是模模糊糊的嗡鸣,是清晰的、带着气音的猫语。

阿影的尾巴尖扫过铁栏,指向天花板角落的通风口,不只是眼睛。

我屏住呼吸。

自从能听懂鼠语后,和猫交流总像隔着层毛毯子,今天突然通了——是因为刘小慧给的维生素?

还是伤口愈合时那股热流?

什么在看?我对着空气轻声问。

阿影的耳朵往后压成飞机耳。

它爪子扒着窗台,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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