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雾之后,我并没真的闲着,这野人山的“wifi信号”现在跟我脑回路直连。
我本来以为那第九盏灯碎了就碎了,旧恨烧成灰也是环保。
可地仙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儿还没翻篇。
我闭上眼,感知顺着脚底板的青苔一路下钻,像是在地壳里开了个倍速扫描仪。
在那片刚冷却的废墟焦土底下,那簇熄灭的青焰居然没散,反而像是一簇倔强的韭菜根,死死地扎进土里抽干了周围的生气。
我猛地睁眼,内视识海。
那一缕青火的源头,竟然跟我袖口那两个老鼠尾巴花纹起了共鸣。
一瞬间,那种冷到骨子里的惊惧感顺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我“看”清了,那火种心儿里裹着的,是一粒被血泡黑了的塑料纽扣。
那是当年妹妹临终前,在安宁病院那张发霉的病床上,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病号服上拽下来的。
她那时候得多怕啊?
那纽扣里藏着的不是魂儿,是她没喊出来的救命。
这山,还没把这口委屈给消化干净。
我没顺着原路回听语园,那种“荣归故里”的戏码不适合现在的我。
我绕到了野人山西麓的断崖,那是早年间黑帮处理“残次品”的焚尸处,连老鸹飞过都得绕道。
在这片寸草不生的焦岩缝里,我瞧见了一簇白得扎眼的花。
那花瓣薄得像纸,凑近一看,边缘竟然带着那种打印病历单特有的锯齿感。
我蹲下身,指尖还没碰到花瓣,那玩意儿就像含羞草遇到了流氓,猛地缩成一团,花茎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咔哒。”
一颗锈得发黑的注射器残片被花心吐了出来。
这玩意儿我太熟了。
当年那帮穿白大褂的畜生,为了让我闭嘴,一天能往我脊梁骨里推三针这种违禁镇静剂。
药水进血管的感觉,就像有一群冰冷的毒蛇在啃你的神经。
我捡起残片,触感冷得像冰块,因果这东西,果然比催债的还准时。
与此同时,我留在听语园的那一丝地气传来了阿竹那边的动静。
守灯媳照空这会儿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迷了眼,枯瘦得跟鸡爪子似的手死死抠着阿竹的手腕。
她那双浑浊得跟鱼眼珠子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东边那片芥菜地。
“那孩子……没走干净。”
照空嗓子里像塞了一把生锈的铁屑,刺得人耳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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