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有孕的消息,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暗涌迅速在盛家后宅蔓延开来。葳蕤轩一连几日气压低沉,王氏称病免了众人的晨昏定省,但谁都知道,这病根子在哪。老太太那边依旧不动声色,只吩咐下去,一应份例按规矩来,不得怠慢。
处于风暴中心的林栖阁,反而显出几分异样的谨慎与安静。林噙霜自是狂喜,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眼中闪烁着多年未有的光芒与算计。但她终究是听了墨兰的劝,将这份喜悦强行压了下去,对外只称是旧疾复发,需要静养,轻易不出院门。
墨兰(青荷)心中清楚,母亲这一胎,怀得是时候,也不是时候。是时候,在于母亲身体状态确实比前两年好了许多,有了安稳生产的根基;不是时候,在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势必打破现有的平衡,引来更多的目光与潜在的危机。她之前的种种努力——引导母亲退让、调理其身体——本是为了求稳,如今却意外催生了新的变数。
“阿娘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万事更需谨慎。”墨兰(青荷)坐在林噙霜榻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饮食起居,皆要小心,入口的东西,务必让周娘子亲自看过。无事便待在屋里静养,少思少虑,方是上策。”
林噙霜如今对女儿的话信服了大半,连连点头:“我省得,我省得。”她拉着墨兰的手,语气带着依赖,“墨儿,不知怎的,有你在身边,阿娘心里就踏实不少。”
墨兰(青荷)微微一笑,心中却并无多少轻松。她知道,仅凭叮嘱和小心是不够的。母亲的身体底子虽有好转,但生育终究是鬼门关走一遭,尤其是高龄产妇。她之前的穴位按摩和微量灵泉水起了作用,但那更多是改善体质,对于孕期养护和最终的生产,她能做的、需要知道的,还远远不够。
她不通医理,许多事情也只知皮毛,一知半解。仅凭感觉按摩几个穴位,添加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东西”,终究不是长久稳妥之计。
这日从林栖阁出来,墨兰(青荷)并未直接回自己院子,而是转道去了盛家的藏书阁。盛家虽非累世公卿,但也是书香门第,藏书颇丰,其中不乏一些基础的医书药典。
她寻了个由头,向管理书阁的婆子要了几本最浅显的,如《本草备要》、《妇人方》之类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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