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在舟中惊险产下的男孩,被盛纮取名盛长榆。名字取“榆”木坚韧之意,亦暗合了此番北上途中诞育的艰辛与希望。小小的婴孩,尚不知自己甫一出生,便已在这迁徙的官船上,掀动过怎样的波澜。
途中:运河之上的漫长日夜
官船沿运河继续北上,日夜兼程。船内陈设精致,是盛家财富与地位的缩影,却也难掩空间的局促。
白日里,家塾先生仍在特辟的船舱内授课,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与船夫低沉的号子、两岸隐约的猿啼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段奇特的旅途乐章。盛纮常独自立于船头,负手望着北去的河水,心中反复盘算着京中错综复杂的人情关系,以及如何在新环境中立足。女眷们则多聚在舱内,做女红、闲谈,消磨时光。王若弗与刚刚生产、尚在休养的林噙霜之间,那微妙的暗流在这方寸之地的船舱内依旧涌动,只是双方都暂且按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夜晚,船舱内灯火摇曳。明兰多数时候安静地陪在老太太身边。灯花偶尔噼啪一声爆响,映照着明兰低垂的眼帘,那眼底深处,偶尔会划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苍桑。老太太会借着这静谧时光,开始向明兰传授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凡事也不要太冒尖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太太声音平和,“但也不能太落后,叫人觉得你软弱可欺,失了立身的根本。”
这些话语,如同细密的雨丝,悄然渗入明兰的心田,成为她未来在波谲云诡的京城安身立命的初始基石。
长枫此番似乎真将母亲和妹妹的话听进了心里。他不再像以往那般只知玩乐,虽在船上条件有限,也主动向学塾先生请教文章,闲暇时亦会寻长柏讨论功课。他心中清楚,父亲此前或许真有“养废”他之意,如今家族进京,若自身再无出息,将来只怕真要仰人鼻息,甚至拖累母亲和刚出生的幼弟。这份“上进”虽起步稍晚,却带着一种迫切的自觉。
墨兰(青荷)则更多时间待在林栖阁的舱内,帮着照料新生的幼弟长榆。她抱着那小小的、柔软的婴孩,感受着生命的脆弱与坚韧。体内青莲本源温润流转,让她即便在颠簸与劳碌中,也能保持充沛的精力和清明的头脑,细致观察着船上的一切动静,心中对即将抵达的汴京,既有审慎的评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抵京:帝都繁华的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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