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的到来,如同在盛家私塾这方清池中投下一颗明珠,光华流转间,也悄然改变了池水的微澜。不过几日功夫,这位小公爷便以自身风仪与才学,赢得了庄学究的赞许,也与盛家兄妹渐渐熟稔起来。
私塾的日常依旧,书声琅琅,只是气氛较之以往,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活跃与较劲。
墨兰(青荷)依旧是那个最沉静专注的学生。她将更多心思花在了学问上,庄学究的“小灶”她受益良多,不仅在于经义的理解更深一层,更在于老先生对时文制艺的独到见解。她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将这些点拨细细消化、打磨,再寻合适的时机,“无意”间在与长枫探讨时流露出来。
这日下学略早,长枫难得主动邀墨兰一同回院,路上便迫不及待地问起:“四妹妹,今日学究讲解《礼记·中庸》里‘致中和’一节,我听着总觉有些隔膜,你素来心细,可有什么见解?”
墨兰见兄长主动求教,心中欣慰,略一思忖,便将庄学究前两日私下与她剖析的“中和非平庸,乃天下之大本达道”的精义,用更浅白的语言转述出来,又结合了几则史书上的典故加以印证。
长枫听得眼睛发亮,抚掌道:“原来如此!经妹妹这般一讲,顿时豁然开朗!怪不得庄学究那日点评文章,说我的论述总差一口气,想来便是未能领会这‘中和’的真谛,流于表面了!”他言语间充满了对妹妹的信服,以及自身学问有所精进的喜悦。
兄妹二人一路探讨,回到林栖阁时,气氛依旧热烈。林噙霜正抱着咿呀学语的幼子长榆在廊下看丫头们喂锦鲤,见他们一同回来,且长枫眉宇间尽是求知若得的振奋,不似往日散学后的惫懒或浮躁,心中自是欢喜不已,忙招呼他们进屋用些新做的茶点。
墨兰(青荷)先净了手,这才从乳母手中接过沉甸甸的幼弟。她抱着小长榆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便将自己今日所学,轻声慢语地温习起来。从《诗经》的“风雅颂”到《礼记》的“冠义”,她并不求幼弟能懂,只让那清朗平和的读书声,如同背景一般萦绕在他耳边。小长榆似乎也极喜欢阿姐的声音与怀抱,挥舞着莲藕般的小胳膊,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墨兰,偶尔发出“咿呀”的应和,逗得墨兰眼底也染上真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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