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救。”他说，“他们已经输了。”
他的声音很冷，但手心是热的。
林悦儿看着那两人厮杀，心中升起一阵悲悯。但她知道他说得对。这地方不救人，只筛选。谁守住本心，谁才能走到底。
她收回视线，继续向前。
小团子指尖的光指引着方向，前方百米处，雾气中有微弱光斑闪烁，像是出口的征兆。她加快脚步，楚墨渊也跟着提速。两人始终手牵着手，一步未离。
突然，小团子全身一震。
林悦儿立刻察觉，低头看他。孩子的眉头皱了一下，手指猛地收紧，掐进她肩头的布料里。胸针在同一刻烫得几乎灼伤皮肤。她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五条光脉从不同方向汇聚，最终在心脏位置凝成一点。画面一闪即逝，却让她瞬间明白——这试炼不是考验智慧，也不是考验力量，是检验一个人是否完整。
是否忠于自己的选择，是否记得自己为何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雾中的杂音。
“我来，是为了守护。”
胸针应声而亮。
“我走，是因为我不退。”
光晕骤然扩大，将身后混乱的黑影全部隔绝在外。
“我信，是因为我愿意相信。”
楚墨渊看着她，眼神震动。他从未见她如此。不是温柔，不是隐忍，是一种从心底升起的力量。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守护的人，其实从来不需要被保护。
他反手更紧地握住她，说：“我在。”
两人继续前行。
雾气越来越薄。
光斑越来越近。
身后，黑影的嘶吼已成癫狂。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用刀刺穿同伴的腹部，也有人抱着尸体喃喃自语。浓雾重新涌来，将他们吞没。其中一道身影倒下时，手中短刃落地，刀面映出上方虚空的一瞬——那里，原本静止的人形轮廓，消失了。
林悦儿没有回头。
她只知道，脚下的路还在亮。
小团子还在睡。
楚墨渊的手，一直都在。
他们走到最后五十米时，雾中突然安静了一瞬。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连黑影的嘶吼都戛然而止。
林悦儿抬头。
前方光斑不再是模糊的亮点，而是一道门形轮廓，由光构成，静静悬浮在空中。
她迈出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就在她即将踏入光门的刹那，小团子突然睁开眼。
他的瞳孔是淡金色的，没有焦距，却直直望向前方。
他抬起手，指向光门深处，嘴唇微动，说出三个字：
“别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