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背包,她翻出蓝色药盒,倒了两粒白色药片在手心,又兑了杯温水递过来。药片卡在喉咙里时,我突然想起妈妈早上帮我装行李的样子,眼眶又热了。“别硬撑,”林晓坐在我旁边,把我的手塞进她的口袋里暖着,“明天报道我帮你请假,咱们先把病养好。”
后半夜我被冻醒了。宿舍的窗户没关严,风卷着雨丝吹进来,打在我的被子上。我想起来关窗,刚坐起来就一阵天旋地转,跌回床上时撞到了床头的铁栏杆,发出“哐当”一声。对面床铺的林晓立刻坐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烧了?”她摸黑爬下床,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我的脸,光线下我的眼泪看得格外清楚。
“我想家了,”我终于哭出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想我妈做的面条,想我家的猫。”林晓没说话,只是把她的被子抱过来盖在我身上,然后坐在我床边,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等我们病好了,就去吃学校门口的牛肉面,加双倍牛肉。”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阳光晒醒的。林晓不在宿舍,桌子上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一个三明治,旁边压着张纸条:“我去帮你报道啦,老师说让你好好休息,下午再去领教材。对了,我给你带了个小太阳,插电就能用,别冻着啦!”
我摸着温热的牛奶杯,突然觉得鼻子不堵了,嗓子也没那么疼了。窗外的香樟树在风里摇晃,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板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子。我从背包里翻出蓝色药盒,倒出一粒布洛芬,就着牛奶咽了下去——原来九月的风不一定都是冷的,就像陌生的城市里,也会有人把温暖裹进被子里,塞进你的口袋里,藏在一杯温牛奶里。
下午林晓回来时,手里拎着一袋橘子。“我问宿管阿姨要的,”她剥开一个橘子递给我,“说吃橘子能补充维生素c。”我咬了一口橘子,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突然想起妈妈早上在小区门口给我塞橘子的样子,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别光顾着哭啦,”林晓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明天还要去上课呢,听说咱们的专业课老师超有趣!”我点头,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然后打开笔记本,写下今天的日期:9月1日。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太阳下面,是两个手牵手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