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寰苑的书房,今夜灯火通明,气氛却不同于往日商议大事的凝重,而是弥漫着一种关乎家庭未来的、更为深沉而微妙的张力。李靖风与四位夫人围坐,中间摊开着几份由苏清月整理的、关于承乾和安宁下一步教育规划的草案。议题的核心,正是如何培养这几个流淌着古老战神与现代奇女子血脉的孩子。
“承乾年岁渐长,开蒙已久,当增设更多实学。”李靖风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吾意,除经史子集、兵法谋略外,当增加野外生存、体能极限训练,并定期至书院旁听,观世间百态,知民生疾苦。自古雄才多磨难,逸豫足以亡身。温室之花,经不起风雨。”
他这番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苏清月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冷静而理性:“靖风,我理解你希望孩子们坚韧不拔的初衷。但时代不同了。‘磨难’的定义也应当更新。现代社会需要的领袖,不仅仅是意志如钢的战士,更需要健全的人格、开放的视野和感知幸福的能力。过早施加过大的压力,尤其是超出年龄承受能力的极限训练,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心理创伤,这有大量的现代心理学研究可以佐证。”她将一份相关的心理学报告摘要推向桌中。
“清月姐说得对!”叶灵儿立刻接话,她最是心疼孩子们,“承乾才多大?就要去野外生存?风吹日晒,虫咬蛇扰的!还有安宁,那么安静乖巧的女孩子,你让她去观摩什么世间百态?看到不好的东西,吓着了怎么办?快乐童年多重要啊!我看就该让他们多玩玩,学学音乐绘画,开开心心的不好吗?”她的话语带着强烈的情感和保护欲。
叶诗涵轻轻拉住有些激动的叶灵儿,柔声对李靖风说:“夫君,孩子们的禀赋各不相同。承乾沉稳,或许可以适当引导;但安宁性子静,不喜争斗,强行让她接触那些……是否有些强人所难?我更希望她能在一个充满美与善的环境中成长,涵养心性,发现她自己的热爱。磨难,未必是唯一的成长途径。”她眼中流露出母亲的担忧。
秦雪抱着手臂,她的观点向来基于现实和安全:“体能训练有必要,但必须科学、适度,确保绝对安全。野外生存可以作为一种团队协作和问题解决的体验,但不能以牺牲健康为代价。至于接触社会……时机和方式需要严格筛选,我们必须有能力控制他们接触信息的范围和负面影响。我同意不能过度保护,但也不能盲目冒险。”
李靖风听着四位夫人或理性、或感性、或务实的反对意见,面色沉静,并未动怒,但眼神中的坚持并未消退。“玉不琢,不成器。此乃亘古之理。吾非不疼惜子女,正因疼惜,方知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世间风雨,不会因他们身份特殊而绕行。唯有自身强韧,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快乐教育固然重要,然若无坚毅内核,快乐不过是沙上之塔,一推即倒。”
苏清月立刻反驳:“坚毅内核的建立,并非只有通过‘磨难’一种方式!通过鼓励、通过引导他们克服学习中的困难、通过团队合作完成项目,同样可以培养责任感和抗挫折能力。你那种带有斯巴达式色彩的训练,是时代的产物,未必适用于今天!”
“是啊是啊!”叶灵儿用力点头,“我们可以带他们去游历,去博物馆,去看美好的事物,在快乐中学习嘛!干嘛非要找罪受?”
叶诗涵也轻声补充:“或许……可以找到一个平衡点?既不过度呵护,也不揠苗助长。”
书房内的争论持续了许久,谁也说服不了谁。李靖风坚持“磨难”的必要性,认为这是淬炼灵魂的火焰;而夫人们则更倾向于“引导”和“保护”,希望在快乐和安全感中塑造孩子的品格。
这场观念冲突,在不久后的一次家庭活动中达到了高潮。
李靖风安排了一次短途的“探险”,带领承乾和破虏(安宁因身体不适未去)进入书院后山一片未经太多开发的区域,旨在锻炼他们的方向感和野外生存基础。尽管有王猛带着护卫远远跟随,但李靖风要求两个孩子主要依靠自己。
途中,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山路变得湿滑泥泞。破虏年纪小,体力不支,又摔了几跤,身上沾满了泥水,虽然没哭,但小脸绷得紧紧的,显然在极力忍耐。承乾作为兄长,努力照顾弟弟,也显得有些狼狈。
当一行人略显疲惫、浑身湿漉漉地回到琅寰苑时,早已接到消息、等在门口的叶灵儿第一个冲了上去,看到破虏一身泥泞、嘴唇冻得有些发白的样子,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忍不住对李靖风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说的‘磨难’?孩子才多大?要是淋雨生病了怎么办?摔伤了怎么办?”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干毛巾用力擦拭着破虏的头发和脸颊。
叶诗涵也快步上前,将带来的干爽披风裹住承乾,柔美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虽然没有说话,但那不赞同的目光也投向了李靖风。
苏清月虽未直接指责,但检查了孩子们确实没有大碍后,也语气清冷地对李靖风说:“我认为,这种形式的风险与收益,需要重新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