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河那饱含血泪的控诉,在巨大的洞穴中久久回荡,与暗河的咆哮、地脉的嗡鸣交织成一曲悲怆的挽歌。
他剧烈地喘息着,三十年的压抑一朝倾泻,仿佛抽空了他大半的精力,但那佝偻的身躯却挺直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
“所以,你就要用同样的方式,让青州、临漳、河阴三城无辜的百姓,为三十年前的罪孽陪葬吗?”
裴昭雪的声音响起,清晰而冷静,如同冰水浇入沸腾的油锅,打破了那悲愤的氛围。
“无辜?”洛清河嗤笑一声,那笑声干涩而冰冷,“这世间,谁人无辜?当年那些享受了漕运便利、安稳生活在城池中的人,难道不是间接享用了我洛家村血肉换来的‘太平’?他们的子孙,难道不该替他们的先人,偿还这份血债?!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今日,我不过是替天行道,完成这迟来了三十年的审判!”
他的偏执与疯狂,在此刻显露无疑。仇恨已经彻底扭曲了他的心智。
“不,你这不是替天行道,你是在制造新的、更大的罪孽!”
裴昭雪斩钉截铁地反驳,“你看看你布下的这一切!”
她伸手指向那尊幽光闪烁的铁牛和旁边的祭坛,“这就是你所谓的‘审判’?依靠这前朝遗留的杀戮之器?”
洛清河缓缓转向铁牛的方向,空洞的眼窝中竟流露出一丝近乎痴迷的神色。
“杀戮之器?不,这是艺术,是天地至理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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