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车队在驿馆歇下。舟车劳顿,众人皆早早用了饭食,各自回房休息。
白砚舟心中那点莫名的郁结未能散去,便借口查验药材,去了驿馆后院临时辟出的小药房。
苏九正在里面分拣从运河沿岸采集的几种特殊藻类样本,准备带回京城太医院进一步研究。
见白砚舟进来,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悒郁,苏九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手中动作不停,语气平淡无波:“怎么,我们妙手回春的白公子,也有对着药材发呆,束手无策的时候?”
白砚舟被她一语点破,有些尴尬,随手拿起一株干枯的草药在鼻尖嗅了嗅,强笑道:“不过是琢磨这藻类的毒性残留是否会对水源有长远影响。”
苏九嗤笑一声,将手中镊子往瓷盘里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得了吧你。白砚舟,你撒谎的时候,右手小指会不自觉地蜷缩。从我认识你起,这毛病就没改过。”
她拍了拍手上的药尘,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多的男人,那双总是清澈灵动的眸子里此刻满是了然,“是为了郡主吧?”
白砚舟浑身一僵,下意识想否认,但对上苏九那洞若观火的眼神,知道瞒她不过,终究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默认了。
“我瞧着你下午从郡主马车那边回来,脸色就不太对。”
苏九抱臂倚在药柜旁,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可是见着裴大人和郡主相谈甚欢,觉得自己插不上话,心里头不是滋味了?”
白砚舟被她说中心事,耳根微热,低声道:“昭明兄与昭雪自小相识,又是兄妹情谊,情分非比寻常,又能与她探讨案情核心,我……我只是觉得,自己能做的实在有限。”
“有限?”苏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白砚舟,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玉扳指案,是谁靠闻药渣锁定了关键药材?水龙吟骨案,是谁验出肺中异藻,推断出死亡环境矛盾?又是谁,次次在郡主遇险时,不顾自身安危冲在最前面,这次更是差点把命搭在暗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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