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别院的临时验药间内，气氛凝重。
白砚舟的实验结果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
确定了致幻香的主要成分和基本作用原理，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需要破解凶手更为精密的作案手法。
“曼陀罗花粉，冰魄石……”白砚舟盯着琉璃皿中那些不起眼的粉末和碎片，眉头紧锁，“这两者单独使用，虽有效果，但绝难达到案发现场那般精准的控制。凶手必然还有其他的辅助手段，以及对燃烧过程的极致掌控。”
他转向从赵清泉茶室带回的其他证物，特别是那炉混合香灰。他再次仔细筛分，将不同颜色、质地的灰烬分别归类。
“昭雪，你来看。”白砚舟用银镊子夹起几片尚未完全燃烧的、颜色深褐的片状物，“这是上等的沉香木屑。沉香本身气味醇厚，有安神静气之效，是合香中常用的基料。但更重要的是……”
他取来一盏小小的酒精灯，将一片沉香木屑置于火焰上方不远处烘烤，而非直接点燃。很快，一股沉稳厚重的香气弥漫开来。
“沉香油脂丰富，需要较高的温度才能完全燃烧，释放全部香气。”
白砚舟解释道，“而曼陀罗花粉和冰魄石，对温度更为敏感。尤其是冰魄石，需持续受热才能稳定释放烟气和催化作用。”
裴昭雪立刻领悟：“所以，凶手是利用了不同香料燃烧点的差异？”
“正是！”白砚舟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我推测，凶手的合香配方中，沉香是主体，曼陀罗花粉和冰魄石碎屑则被巧妙地混合在其中，或者分层放置。当香被点燃时，最初燃烧的是表层易于燃烧的辅料，释放的香气以沉香为主，掩盖了曼陀罗的些许异味，也让受害者放松警惕。”
他一边说，一边用不同的香料粉末在陶片上模拟布置：“随着香柱燃烧，温度逐渐升高，到达某个临界点时，深层的曼陀罗花粉和冰魄石开始被引燃或充分受热。此时，沉香也已燃烧到油脂最丰富的部分，火力更旺，温度达到峰值。在这个‘高温窗口期’，曼陀罗花粉的致幻毒性被完全、迅速地激发出来，同时冰魄石稳定释放烟气并强力催化……三者效应叠加，在密闭空间中瞬间形成足以致命的‘幻香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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