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在一旁补充道:“而受害者此刻往往正处于品茗静坐、呼吸平缓的状态,吸入的剂量会更为集中。那种极致的愉悦幻境,很可能就是在毒性猛烈爆发初期,大脑受到强烈刺激所产生的。随后便是生理上的抑制和衰竭。”
裴昭明沉思道:“如此说来,凶手不仅需要精通药理,更需要对各种香料的燃烧特性了如指掌,才能设计出如此精准的‘延时引爆’装置。这绝非寻常人所能为。”
“而且,这种手法的可重复性很高。”
裴昭雪接口,眼神锐利,“只要掌握了配方和制作技巧,他可以轻易地对不同目标下手,并确保死亡特征高度一致,从而强化‘茶仙索命’的诡异氛围。”
陆雪芽听着这些分析,脸色愈发苍白,她喃喃道:“能如此精通香道,又能获取这些罕见材料……这样的人,在武夷山恐怕也是凤毛麟角。”
白砚舟最终总结道:“现在基本可以勾勒出凶手的作案流程:选择目标,潜入或其用其他方式在目标的香药或香炉中置入特制的‘幻香’,利用目标独处品茶的习惯,在其点燃寻常熏香时,实际上启动了这个致命的机关。幻香在特定高温下被激发,受害者吸入后,在极乐幻境中迅速死亡,留下微笑的假象和凝而不散的茶烟。”
手法已然明朗,如同凶手的签名,清晰地印刻在每一个案发现场。这签名,透着一种冷静到残酷的“匠气”。
凶手不是在仓促杀人,而是在完成一件件自以为完美的“作品”。
然而,知道了手法,距离抓住这个“艺术家”,还有相当漫长的距离。
他们需要更多的线索,需要找到材料的来源,需要锁定具备这种能力和动机的人。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陆家的老仆慌慌张张地跑来,声音带着惊恐:“小姐!不好了!城西……城西‘永昌茶行’的库房那边……又、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