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崇古几近癫狂的宣言,裴昭明心知必须冷静,必须利用这最后的对峙时机,尽可能套取更多关键信息,尤其是关于其最核心的动机与周惟谦旧案的确切关联。
他强压住胸中翻涌的怒火与寒意,冷声质问道,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李崇古,你口口声声为了前朝,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复辟大业。那周惟谦周尚书,与你究竟何仇何怨?他忠心为国,清廉自守,精通机关巧术,乃国之栋梁,你为何要处心积虑构陷于他,害他身败名裂,满门惨死?!难道仅仅因为他不愿为你这前朝余孽所用,不愿同流合污吗?”
提及周惟谦,李崇古脸上那狂热的、仿佛在燃烧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情绪,似是久远而真挚的追忆,似是英才早逝的深深惋惜,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被背叛的痛楚与由此转化而成的深刻愤恨,但这诸多情绪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很快便被更深的、烙入骨髓的偏执所覆盖、吞噬。
“周惟谦……”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激昂尖锐,反而带上了一丝喑哑与……某种近乎怀念的、却已扭曲变质的意味,“他……是老夫此生唯一的挚友,亦是曾同榻而眠、同窗共读的同门师兄弟。”
此言一出,裴昭明虽心中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层关系,心脏仍是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震。
挚友?同门?这远比简单的政见不合或利益冲突更令人感到悲凉与残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