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笔都极慢,因为每画一寸,都要从星核中抽取一丝能量灌注进去。
画到一半时,额头已经冒汗。体内真气开始告急,星核搏动加快,疯狂汲取地脉能量补充消耗。
他没有停,最后一笔落下时,整个阵图微微亮了一瞬,随即黯淡下去,只剩下地板上淡红色的血迹轮廓。
成了。张远喘了口气,抹去额头的汗。
他拿起那几枚铜钱,按照阵眼位置一一摆好。劣质玉碎放在中心,红色蜡烛刮下的蜡屑围成一圈,晨露滴在玉碎上。
他双手按在阵图边缘,闭上眼睛。星核深处的能量被缓缓抽出,顺着经脉流向掌心,再注入阵图。
嗡……
极其轻微的震动从地板传来。阵图上的血迹开始发光,温润的、类似月光般的微光。
铜钱轻轻颤动,玉碎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蜡屑开始融化,与晨露混合。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搅动了。更稀薄、更原始的能量,地脉渗透上来的生命气息,空气中游离的微弱磁场,甚至包括这间屋子里积存的人气。
所有能量被阵图牵引,缓缓汇聚到中心那块玉碎上。玉碎开始变色。从浑浊的白色,渐渐变成淡青色,裂纹里渗出莹莹的光。
张远维持着能量输出。星核在疯狂运转,地脉能量被源源不断抽上来,再通过他的身体转化为可供阵图吸收的形式。
这个过程损耗极大,十份地脉能量,转化后只剩下一份能用,他没得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天色越来越亮,巷子里开始有人声。卖豆浆的吆喝,自行车铃铛,小孩的哭闹。
李伟的鼾声停了。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张远加快速度。阵图中心,玉碎已经完全变成青玉色,表面光滑如镜。
融化的红蜡和晨露混合成一种淡红色的膏状物,包裹着玉碎,在能量滋养下缓慢旋转、凝结。
“远哥?”李伟推开门,揉着眼睛,“你起这么早……你在干嘛?”
张远睁开眼睛。阵图的光芒瞬间熄灭,只剩下地板上那个用血迹画成的圆圈,和中间一小堆淡红色的、指甲盖大小的药膏。
他迅速用手掌抹去阵图痕迹,血迹在真气作用下蒸发消失。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那点药膏刮起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干净布片上。
“弄了点东西。”张远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能量消耗太大了,“下午去看李叔,带上这个。”
李伟走过来,盯着布片上那点淡红色的膏状物。它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点粗糙,像融化的蜡烛混了灰尘。
不知道为什么,多看几眼后,会觉得它表面有一层极淡的光晕。
“这是什么?”李伟问。
“药。”张远说,“祖上传下来的偏方,对肺病有点用。你信我吗?”
李伟看看药,又看看张远。眼前这个人,手臂还缠着布条,脸色白得像纸,眼睛里却有某种让人无法怀疑的东西。
“信。”李伟说,“我爸现在……什么办法都得试试。”
张远点点头,把布片仔细包好,放进帆布袋。“我出去一趟,买点东西。中午回来。”
“远哥你有钱吗?”李伟连忙掏口袋,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我这还有一百多……”
“不用。”张远说,“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