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太活跃了。
被高能激光轰击后，里面的电子跃迁就像是一群脱缰的野狗，四处乱窜。
现有的磁场约束装置，根本压不住它。
“能不能加大磁场功率？”刘主任提议。
“不行。”
贺凡摇头。
“再加大功率，晶体本身会崩碎。”
“我们需要一种更柔和，但又更坚定的约束方式。”
“刚柔并济。”
可是，怎么个刚柔并济法？
西方是用几十吨重的超导磁铁硬压，那是典型的“以力破巧”。
但现在贺凡没有那个工业条件造那么大的磁铁。
陷入死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
距离他立下的三个月军令状，已经过去了两天。
每一秒都在烧钱。
“先吃饭吧。”
刘主任叹了口气，把一份有些凉了的盒饭递给贺凡。
贺凡接过盒饭，机械地打开盖子。
心不在焉地掰开一次性筷子。
“啪”的一声。
筷子分开。
贺凡盯着手中的筷子，眼神突然凝固了。
脑海里，回响起了那天在食堂怼王德发时说的话。
“上面的一根筷子在动，是阳。”
“下面的一根筷子不动，是阴。”
“动静结合，方能掌控。”
“天圆地方……”
贺凡猛地放下盒饭。
拿起那一双筷子，在桌子上摆弄起来。
一根横放，不动，代表大地，代表基准。
一根竖放，转动，代表天空，代表变化。
“我一直在想着怎么用球形磁场去全方位包裹它。”
贺凡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
“那是西方的球形思维，是死胡同。”
“为什么不试试……方形场？”
“以静制动！”
“给这匹野马，套上一个方形的笼子，地基不动，天穹旋转！”
“利用正方形磁场的四个角产生的奇点效应，去锁死光束的中心轴！”
贺凡的手指在桌子上飞快地画着草图。
一个圆形的晶体，被置于一个正方形的磁场阵列中。
外圆内方？
不，是外方内圆！
就像是古时候的铜钱，或者是……罗盘！
“罗盘！”
贺凡猛地一拍大腿。
“这就是天池！”
“磁针在天池里之所以能稳定指南，就是因为那个特殊的结构！”
就在这灵光一闪的瞬间。
那久违的、清脆的电子音，在他的脑海深处轰然炸响。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深刻领悟华夏文明核心哲理：天圆地方。】
【思维与古人产生量子共鸣。】
【恭喜宿主，领悟特殊技能：天圆地方场控技术（lv1）。】
【触发连带奖励……】
贺凡眼前的虚空中，那本残缺的《明代失传黑科技图谱》再次浮现。
书页翻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原本灰暗锁定的第二章，此刻金光大作。
封印，解开了。
几个烫金的大字映入眼帘：
《天工开物·神机篇》
贺凡屏住呼吸，意识触碰书页。
一张极其复杂的机械结构图展现在他面前。
图中央，是一个名为“混元一气炉”的装置。
它的核心磁场结构，正是一个完美嵌套的“天圆地方”阵列！
而在图纸的边角，还有一行小字批注，看笔迹像是宋应星本人的：
“此法可束雷霆之威，聚日月之光，化为一线，无坚不摧。”
“束雷霆，聚日月……”
贺凡感觉头皮发麻。
这就是古人对高能激光束的描述！
原来，解决euv光源不稳定的答案，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宋应星画在纸上了。
只是可能因为当时没有电力，这个设想只能停留在理论层面。
而现在，贺凡手里有电，有材料。
他不仅要把它造出来。
还要让这道来自明朝的光，亮瞎西方科技界的狗眼。
贺凡猛地站起身，把那一双一次性筷子折断。
“刘主任！”
“把之前的球形磁线圈全部拆了！”
正在扒拉盒饭的刘主任吓得差点噎住。
“拆……拆了？那可是花了一周绕出来的！”
“拆！”
贺凡大手一挥，抓起桌上的笔，在白板上画出了那个全新的“方形磁阵”。
“按照这个图，重新绕！”
“我们要造一个……‘天池’！”
贺凡转过头，看着那台沉寂的机器，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光。
“既然他们说我们是伪科学。”
“那我就用最‘封建’的罗盘原理，给他们造出最先进的光源！”
“开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