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那双细瘦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打架的泥灰，可他能感觉到，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
《混沌创始诀》炼体初篇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清晰得像是刻在骨子里。他甚至能感觉到，按照法门去练，身体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 骨骼会变得像精铁，肌肉会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皮肤能挡住普通的刀剑...
可代价也大得吓人。
他试着按照崩山拳的起手式，慢慢抬起拳头。刚一发力，就感觉胳膊上的肌肉像是被撕裂了似的，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嘶 ——” 李长生赶紧停下，胳膊上已经泛起了一层细密的红痕。这还只是起手式，连力都没发出去，就成这样了。
“这哪是炼体，分明是要命。” 他揉着胳膊，心里直犯嘀咕。原主的身体太弱了，经脉淤塞不说，骨骼密度也比常人差，根本扛不住《混沌创始诀》的强度。
就像给一辆自行车装上跑车的发动机，没等跑起来，车架就得散架。
“看来得先把身子骨补起来。” 李长生皱起眉头。他想起工地上的老中医说过，身子虚就得补，人参鹿茸什么的往死里怼。可这世界的药材比前世金贵多了，凝神草都要五十文，更别说那些能强健筋骨的好东西了。
青叶草十斤才三文钱，啥时候才能攒够买补药的钱？
他摸了摸怀里的纸条，上面写着凝神草的价格。突然意识到，光靠采青叶草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快的赚钱方式，需要能快速提升肉身强度的资源。
“或许... 后山不止有青叶草？” 李长生想起原主的记忆，后山深处好像有猛兽出没，那些猛兽的内丹、皮毛都很值钱。只是以前原主胆小，从来不敢往深处去。
“富贵险中求啊。” 李长生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劲。明天去领月例，少不了跟李虎三兄弟硬碰硬，要是能在这之前有点自保之力，胜算也能大几分。
他决定了，等伤好点，就跟小翠去后山，不光采青叶草，还得去深处碰碰运气。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几声狗叫，接着是李狗蛋那破锣似的嗓门，好像在跟谁说话。李长生瞬间警惕起来，悄悄挪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月光下，李狗蛋正跟一个瘦高个说话，那瘦高个穿着黑色劲装，腰里别着把短刀，正是李虎的二弟李豹。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李狗蛋一边说一边比划，脸上还带着怨毒的笑。
“看来他们是等不及明天了。” 李长生眼神一冷。这俩孙子，竟然晚上就来踩点了。
他轻轻退后，从床底下摸出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这是原主以前用来插门的，一尺多长，分量不轻。
“想偷袭？正好让你们尝尝新学的招式。” 李长生握紧铁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刚才虽然只试了一下崩山拳的起手式，可对发力技巧有了新的理解。对付李狗蛋这种货色，或许不用拼蛮力。
院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李狗蛋的窃笑声：“二哥你放心，那废物肯定睡死了，咱们进去给他放放血，让他知道厉害！”
“轻点，别弄出人命，大哥还等着明天在演武场收拾他呢。” 李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股子阴狠。
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了，李狗蛋探头探脑地钻进来，手里还拿着根木棍。李豹跟在后面，手按在刀柄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屋里。
“人呢？” 李狗蛋没看到床上有人，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门后闪了出来，手里的铁棍带着风声，照着李狗蛋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李狗蛋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额头上流下一道血痕。
李豹吓了一跳，刚要拔刀，就看见李长生握着铁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一丝冷笑。
“晚上好啊，李二哥。” 李长生活动了一下手腕，刚才那一棍用了崩山拳的发力技巧，虽然没完全掌握，可力道比平时大了不少。
“你... 你没睡？” 李豹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废物竟然醒着，还敢主动动手。
“等着你们呢。” 李长生掂了掂手里的铁棍，“白天没打够，晚上送上门来挨打，你们还真是客气。”
“找死！” 李豹怒喝一声，拔刀就砍。他是炼气二层，比李狗蛋厉害多了，刀锋带着淡淡的白芒，显然用了内劲。
李长生不敢硬接，侧身躲过刀锋，同时铁棍横扫，照着李豹的膝盖就砸了过去。这招是他结合裂江腿的思路改的，专攻下三路。
“卑鄙！” 李豹骂了一声，赶紧收刀格挡。“当” 的一声，铁棍砸在刀背上，震得李豹虎口发麻。他没想到李长生的力气突然变大了，更没想到这废物的招式这么刁钻。
两人瞬间打在了一起。李豹的刀法很规整，显然受过正规训练，可李长生的招式全是野路子，加上刚学的发力技巧，专往阴沟里钻。一会儿打眼睛，一会儿踢裆，把前世在街头打架的本事全用上了。
“你他妈耍无赖！” 李豹被打得狼狈不堪，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脸上还挨了一拳，火辣辣地疼。
“打赢了才叫本事，讲什么规矩。” 李长生喘着粗气，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他直咬牙。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
他假装不敌，故意卖了个破绽。李豹果然上当，一刀砍过来，露出了肋下的空当。
就是现在！
李长生猛地矮身，躲过刀锋的同时，铁棍狠狠捅进了李豹的肋下。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还特意调动了丹田那点微薄的内劲。
“嗷！” 李豹惨叫一声，肋下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似的，疼得他直不起腰。
李长生没给机会，抬脚照着他的脸就踹了过去，正是裂江腿的起手式。这一脚虽然没劈开江河，可踹在人脸上，力道也够劲。
李豹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嘴角淌着血。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李长生粗重的喘息声。他看着地上昏迷的两人，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冷得像冰。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 他拖着受伤的身子，把两人拖到院子里，扔进了柴房，用绳子捆结实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不是吓的，是累的，也是疼的。后背的伤口已经湿透了，黏糊糊的难受。
“看来这《混沌创始决》，是非练不可了。” 李长生靠在柴房门上，苦笑一声。今天能打赢，全靠偷袭和对方大意，下次再遇到李虎那种炼气三层的，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必须尽快变强，不光是为了应付李家的麻烦，更是为了在这个吃人的世界活下去。
回到屋里，李长生再也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床上，昏了过去。昏迷前，他最后想到的，是《混沌创始决》里的那句话：
“炼体为基，筑混沌之躯...”
这条路，注定铺满荆棘。可他别无选择，只能咬着牙走下去。
夜色渐深，柴房里偶尔传来李豹的呻吟声，很快又沉寂下去。李家的小院，在月光的笼罩下，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平静。
而李长生的识海里，诛仙四剑依旧在缓缓转动，仿佛在守护着这位新的继承者，等待着他真正成长起来的那一天。
